他眸中依然湿润,顺势地,也往下躺,却被她一句话给阻止。
“二哥,你走吧。”她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垂着眼眸说。
他一怔,没理她,继续往被子里滑,而且坚定地搂住了她。
她挣扎了
几下,根本无济于事,转过脸来,泪痕斑斑地对着他,颤着声音质问他,“你现在就是能欺得了我是吗?欺我不能走!欺我废人一个!可以任你为所欲为?!”
一句话,疼得他心尖发颤,眼泪再一次崩出,“不是!”他大声说,同样的声音嘶哑。
“那你这是干什么?大半夜地你爬我床上来干什么?”她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地对他说过话,她总是柔柔的,轻轻的,即便是生气,声音也是碎碎的,如珠子撞击摩擦一般。
“你是我老婆!我不爬你床我爬谁的床?”他毫不犹豫地大声反问她。
她眼泪哗哗的,盯着他,一言也不发,老婆吗?呵……她想笑,冷冷地笑。
她这样的眼神看得他害怕,他将她一搂,头再次往她脖子里钻,闷闷的声音,沙哑而哽咽,“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要再赶我走……我什么都没有了,失业了,没饭吃了,你不收留我,谁收留我?”
她心口抽痛,预感他到底干了什么傻事,用力把他的头撑开,逼问他,“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失业了?没饭吃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失业了,就是我在北京活不下去了,只能来投靠你,你不收留我,我就得饿肚子了。”
“饿肚子?没钱吃饭?没钱吃饭你有钱放那么多烟花?没钱吃饭你有钱花在游戏里?你给我好好说!少给我贫!”她知道他惯用的伎俩,这又是来装可怜的吗?又是来赖的吗?
他闭上了嘴,眼里明显闪过惧意,不敢说。
“说!”她用力抹去脸上残余的泪,这个人,大约又是欠收拾了……
“我……”他犹犹豫豫的,“我……把律所结束了,北京的一切都结束了,来投奔你,你要养活我……”
说完,他又开始往她肩膀上靠,往她脖子里钻。
她用力撇开头,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他愣住,她也愣住。
她的愿意并非要扇他巴掌,只是想把他不断靠近的脸给推开,可是,他却凑得这么好……
不过,既然这巴掌已经扇下去了,就狠到底吧!
“萧伊庭!你已经三十二了!拜托你做事能成熟一点吗?能不要这么容易冲动吗?可以不要再幼稚了吗?你结束律所结束一切代表什么?代表为了我付出一切吗?我告诉你,我不需要!而且很不喜欢你这样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她索性坐起来,大声地斥责他。
他瞪着她,默默地听她责备,没有说话。
“你下去!”她指着地面,命令他下床。
他没有动,仍然只是看着她。
“下去啊!”她身体坐得笔直,“萧伊庭,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让我失望!什么时候你才能长大?什么时候你才能站在其他人的角度来想一想,你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别人是怎么想的?你结束了北京的生活,你让你爸爸怎么想?你让……”
她想说,你让你那个拜过堂的浅浅怎么想?可是,这句话没说出来,她说不出口……
他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的下文,见她终于不再说了,才问她,“那你呢,你怎么想?”
“我?”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而后却变得坚定,“我现在生活得很好,很轻松,每天都很开心,也很满足,真的。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我,放下一切的爱和恨,只过自己喜欢的日子,而且,有蒋妈妈照顾我,真心实意地关心我,爱我,我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很幸福,不再希望我这样的生活再受到任何的打扰。”
“你的意思是……”他停了停,凝视着她,“也不需要我打扰是吗?”
她再度怔住。
“是吗?告诉我!”他咄咄逼人地问。
“……”犹豫之后,她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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