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梁然一看时间,不过三点多,她又睡了一觉。
傍晚,男人又来敲门。
他换上了低调奢侈的意大利手工西服,头发整整齐齐地码向了脑后,胸袋帕是与她晚上准备穿的礼服裙同色系的料子。
看到那个胸袋帕,梁然只觉心脏一悬,下一刻竟伸手,打算将它拿下来。
男人的手按住梁然放在自己左胸前的手,双眼炽炽地看着她,片刻后竟笑:“怕你前夫看到?”
“……”
梁然的手,倏地一顿,片刻后翘起三根手指,用拇指和食指,替男人捻了捻胸帕。
她扬起脸看他,笑得天真又妩媚:“你忘了我前夫眼是瞎的?眼瞎的人怎么可能看得到这些东西?”
男人顿时就笑起来了,手将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拉到唇前,眼看就要吻下。
梁然倏地就用力抽回了手,转身回了房间。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擦觉的伤,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随着她进屋了。
……
陆星移的婚礼很热闹,包下了海门最豪华的超五星酒店整整两层宴会厅,宴请了几千人。
梁然原本是不想来的。
可最好的朋友大婚,她不出席,又算什么呢?躲了两年,也够了。
虽然这个酒店也曾是她和陆修衍准备大婚的地方,虽然她知道今天来了,必然会遇见他。
那又怎么样呢?毕竟他眼瞎,也不一定能认出她。
亚热带地区有一点好,春天走得特别快。不过三月中旬,春寒已悄退,此时竟有一丝细碎恬淡的初夏之味。
梁然身上的V领无袖豆沙色礼服,倒也和适宜。
她擦着同色系的口红,唇角微扬着,棕色的长卷发随意挽在脑后,露出线条温柔的颈部线条。
她光洁细腻的脖子上,没有半丝纹路,也没有戴任何项链,再名贵的首饰,都不如她绝美的锁骨及脖颈出彩。
她仪态本身就好,此时掩在长裙摆里的细高跟鞋,导致她需注意时刻挺直脊椎骨、软着腰,就是步伐迈大一点点都是罪过,用婀娜形容她此时的体态,一点都不为过。
靠近酒店大厅,男人的手臂突然就搭上了她腰,她方才一直勾着的唇角,蓦地就平了。
左手紧握着手包,右手不着痕迹地拨开男人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梁然转而扬起脸看他,声音冷静而无情:“你别忘了,我婚还没离。”
男人笑了笑,没说什么。
陆星移今天穿得很帅,中规中矩的黑色西装,头发也不再是过去那鸟窝样,跟大多数成熟稳重的男人一样,一丝不苟地码向脑后。
梁然看着他动作夸张地拿着烟敬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忽而一笑,对男人说:“刚一看,我还以为猩猩成熟了呢,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毛毛躁躁。”
“受过伤的人,才需要变成熟,就如我和你。”男人的声音很轻。
梁然没再说什么,视线一移开,就看到了站在陆星移身侧,看上去一如初识时那般冷淡的男人。
心蓦地一沉,仿佛无声坠入深渊。
她下意识将手勾上身旁男人的手臂,扬了扬唇角,朝一对新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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