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an的梦游症当时还是比较严重。我带她回自己家后,她整个人是失焦的状态。我刚转身关门,她就毫无意识地哭起来,哭得很伤心。我问她为什么哭,她说她的孩子丢了,她要去找她的孩子……”
黎隐耀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眼角带笑地看着陆修衍的。
陆修衍沉着脸看他,放在桌上的五指捏成拳,似乎连手背的青筋都蕴含着怒意。
黎隐耀的用意,陆修衍是清楚的,黎隐耀不放过任何一个离间他与梁然感情的机会。
从美国追到北城,又从北城追到海门,臣服沈江桥、放弃三权分立的政治环境,投身于一党专政的政党。
如果说黎隐耀做这些只为接近梁然,那么他将会是陆修衍遇到的最难以应付的情敌。
黎隐耀不如季帆简单好对付,就是现在,陆修衍都无法确定黎隐耀的确切目的。
在北城时,薄胥韬查到的那些资料,不过是很表面的东西,他能查到的,都是黎隐耀想让他们知道的。
陆修衍觉得黎隐耀这个人棘手极了,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攻击的弱点。
他精通各个国家的法律,不像季帆缠着梁然时、陆修衍一个小小的陷阱就能让季帆立刻滚回美国。
黎隐耀是游走在中美两国的政客,说不定在其他国家也有一定的政治关系,这样的人,用处理龚氏父女的办法处理,是行不通的。
可他虽然麻烦、虽然钻着各种空子想破坏梁然与陆修衍,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伤害梁然。
只要不伤害梁然,只要梁然平安,陆修衍倒是觉得抓黎隐耀这只虱子不急于一时,可以慢慢想办法处理。
陆修衍心思细腻,遇事总喜欢提前分析透彻,因此他此时看着黎隐耀的眼神就显得有些复杂。
偶露凶光外,又有几丝不耐,片刻后全数敛去,眼神稍有缓和,只留下一抹几不可见的冷意。
黎隐耀嘴角噙着一丝笑,看向陆修衍的眼神,泛起一丝兴致:“陆董,关于an在美国再次复发梦游症的事情,我想你比我这个短暂邻居更清楚吧?”
“她的梦游症只是暂时抑制,一旦精神高度紧张及身体劳累,很容易复发。”看到沈江桥脸色沉了下来,陆修衍没再说下去。
梁然当年引产后刚出月子就远走美国,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陆修衍没处理好,他自知理亏。
而黎隐耀有意在沈江桥面前提起这件事,想让沈江桥想起当年发生在梁然身上的那些遗憾,继而对陆修衍的印象更差。
陆修衍和沈江桥各自沉默,安静的和风雅间里,只有黎隐耀那不高不低带磁的声音在响动。
“关于我如何会知道an患有梦游症这件事,陆董很清楚。我和an住的地方,平日里治安虽说不错,但大半夜的,一个年轻貌美的亚裔女孩独自在街上游走,是很危险的行为,毕竟,深夜在街头溜达的黑裔不是一个两个……”
黎隐耀还想继续说下去,沈江桥及时拿起酒杯跟他碰杯:“隠耀,来,干了这杯酒,就当我谢谢你那两年照顾了我妹妹。”
陆修衍放在桌上的手掌,紧了松,松了紧,就如他的心脏一样,收缩压呈激烈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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