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嘴上酸溜溜的这样说,手还是紧紧的抓着莫雨凡的手,激动的不肯放开。在她心里,对莫雨凡就是亲闺女一样的疼。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在念叨,她说“我的小凡呢,怎么不来了呢?”、“我们小凡不爱吃香菜,我也不吃。”“小凡那丫头怎么那么没良心呢,说走就走了啊!”
……
“小凡啊,是吧,是可以叫小凡了吧,哎呀,给我都弄蒙了,一会儿小凡,一会儿叫小念的,你姨都多大岁数了,被你们来回折腾。”老板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眼睛里却落下了泪水。“你知道……你知道我看见你,你不认识我了,我这心里多难受吗?我天天跟你叔念叨你,我说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突然不认识我们了呢?还以为你真的发财了,就装作不认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了……后来小雨说你失忆了,我们心里既高兴又心疼啊。高兴你不是瞧不上我们了,又心疼,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命苦啊……”
莫雨凡从桌上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轻轻的替老板娘擦着脸上的泪水。好像真的跟做了一场梦一样,面前这个曾经飞扬跋扈,精明能干的女人,脸上也出现了这么多皱纹,虽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脾气暴躁,但是眼神里又多了许多柔情。
“姨,你别这样。我是小凡,莫雨凡,我恢复记忆了,我记得你们了,记得你们对我所有的好。”
“哎呀,我们不是要你记得我们的好,只要你好好的,我跟你叔也就放心了。你也知道我跟你叔有一个儿子,但是死的早,后来遇见你,我们就是把你当成我们的亲闺女啊。你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跟姨跟你叔说,千万别老一个人受着,太苦。”
莫雨凡点了点头,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滴落在手背上,暖暖的。
莫雨凡认识老板娘的时候,她刚刚失去儿子,成天都对店里的人发脾气,就好像是别人害死他的儿子。大家都受不了她的脾气,不愿意在这里干,就都走了。正好莫雨凡要找兼职,她就来这里面试,老板是愁于生意快要做不下去了,打算要关门。但是老板娘同意了,后来莫雨凡才知道,老板娘之所以同意,是看见她身边的东雨了,说他瘦高瘦高的模样,像极了她的儿子。
后来有一阵,东雨都很得瑟,常常以看老板娘的名义,蹭吃蹭喝还时不时撩撩莫雨凡。
再后来,东雨突然消失了,就剩莫雨凡一个人在这里了,那段日子,是老板娘拉着她的手一起度过的,她说儿子总归不是我的儿子,说走就走的,招呼也不打,还是女儿好。
莫雨凡怀孕,孕期反应很大,吃什么也吃不下去,体重也一直在减,大家都很担心,那时候她唯一能吃得下去的就是老板煮的牛肉面。她觉得小瑞之所以好这一口,完全是娘胎里的记忆,他真的是吃着牛肉面长大的。
“小凡啊,姨问件不该问的事,你可别生气。”老板娘抬头问。
莫雨凡点点头,“姨,你说。”
“小雨他……你们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个小伙子,跟小雨长得有点像,他在我这拿走了你和小雨的合照之后就没来过了。你们三个……”
“合照?什么合照?”
“就是你跟小雨以前上学的时候拍的啊,小雨走后我们怕你触景生情,就把你们所有的照片都收起来了。后来你也走了,我们两想你们,就又把照片贴上了。就在你跟那个男孩过来吃面后没多久,他就过来了,跟你叔聊了会儿,把照片拿走了。”
难怪东南会突然离开去了上海,还莫名其妙跟她断了联系,原来早就知道了。但是他竟然什么都没有说,独自一个人承受着痛苦,那时候他的心里一定很纠结很复杂。她还埋怨他,责怪他,却并不知道,他究竟承受了什么。自己喜欢的女人,还有自己仰慕的哥哥,对于他来说,放弃哪一个,都是在他的心里划了一道口子,只会越撕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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