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生长在卓阳国,又因王父的原因,她对卓阳国各处城镇分布不仅了然于胸,且对周遭的地势起伏也十分了解。
听到封青阳这般说时,她已经大致猜出了他曾经到过的地方是何地,可她心中实在是对秋日满目枯黄、毫无生机的景色欣赏不来。
虽熬过寒冬便可赢得新一年的无限生机,但又有谁人知道有许多的牲畜草木,抑或是缺少御寒衣物百姓们,并不能熬过那些漫长且寒冷异常的冬日呢?
呼延雪莹心下便觉这位仪表堂堂、也颇有风度的世子甚是虚伪,且不过是对于事情了解于皮毛便大言不惭,侃侃而谈的伪君子罢了,但碍于颜面还是起身离席微微揖礼。
“能得世子殿下如此赞誉,是乌图克镇的荣幸。世子殿下所言不假,秋日里虽是晴空万里,一片硕果累累的景象,但殊不知卓阳国的冬日漫长且寒冷,熬过冬日的漫长需耗费大量的生命力。”
“而又有多少生命将逝于这寒冷的冬日,世子殿下可知晓?”
呼延雪莹说完一脸认真地看着站在两张桌子中间的武安候世子,却发现他正在对着额格其挤眉弄眼。
跪坐在席位上的叶婉茹收到封青阳的暗示后,悄悄地对他眨了眨眼,而后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对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而后微微仰首只抿了小小一口。
看见叶婉茹收到自己的暗示,封青阳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不由地轻舒了口气,同时略感宽心地一笑。
看着封青阳这般的姿态,呼延雪莹心中的怒气猛地便升了起来,这个浪荡登徒子,看上去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实则也不是个徒有其表的轻浮狂徒。
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得他如此的放浪形骸?况且现在轩帝对叶伯父一家现在满是敌意,世子这般不知收敛,外人只会道额格其招惹是非,却不会归罪于男子。
“你……”
“郡主殿下虽然所言不错,但也只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万物皆有灵,且草木的逝去与新生都是生命循环往复的过程……”
武安候世子与河阳郡主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二人相互直视着对方,看上去甚是融洽,但实则说出口的话却有些针锋相对。
坐在上首轩帝眼角瞥见他二人的互动时,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了右手下席位上的几位皇子,眼中闪过一道不明的目光后,便笑呵呵地对着皇后娘娘道了一句。
“青阳侄儿年岁已是适婚年龄,不知武安候夫人可否有给青阳定下谁家的姑娘,不过,朕看青阳似乎与河阳郡主十分谈得来。”
轩帝说完目光从皇后娘娘封于馨的脸上移开,又落在了那二人的身上,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手中捏着酒杯把玩着,剩下的半杯酒却没往嘴边递过。
皇后娘娘听见轩帝的这话时,眼神闪了一下,而后唇角微抿,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陛下您真是爱说笑,要臣妾说啊,青阳这小子大约是借故与婉丫头叙旧罢了!”
皇后娘娘轻叹了一声,略有怅然道:“青阳与前大将军之子是挚友,如今故友不再对故友的遗孀多有几分照拂也在情理之中,您说对吧陛下?”
说完后,皇后娘娘轻瞥了一眼轩帝的神色,微微提起的心中却是无奈的叹了一声。
陛下今日这合宴的用意,她已经心知肚明,莫说侄儿青阳对河阳郡主无情,就是情愫暗生她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叶大人的事情已经是陛下不满的表现,若是侯府娶了卓阳国的郡主,那么下一个遭受无妄之灾的便将是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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