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王爷的性格说好听点是中正耿直,说的难听点便是死忠之人,可就算他再忠心于陛下,这桩桩件件难以洗清嫌疑的事,只怕早就在他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怀疑一旦在心中滋生,便再也难以消除,就像这次的事情,就算瑾瑜王爷胸襟再大度,只怕也不会视若无睹。
陛下想利用瑾瑜王爷来制衡瑞王殿下与二殿下,只怕到头来会养虺成蛇啊!
突然间,高博眼中的神色一转,些许的狞笑映上他那一双不大的三角眼中。
多前年他曾无意间听闻的那件事情,也许就是可以让陛下这般有恃无恐的筹码吧?
而这件事无论真假,也恰好可以成为他最后的保命筹码,毕竟主人的喜怒无常丝毫不亚于陛下。
再这样的人身边谋事,若是没有一两分保命的手段,又怎么能活着等到锦上添花之时呢?
“陛下,您这又是何必呢!唉……,事已至此,二殿下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您又何必再去劳神伤心……,病了痛了,还不得是您自己捱着,奴才们也只能干着急罢了!”
高博的长吁短叹声清晰地传到轩帝的耳边,甚至轩帝还听出了高博声音中带着的那一丝哽咽。
这些细微的小变化让轩帝本就明媚起来的脸色更加和煦起来,眼中的最后一丝戾气散尽,团着一张笑脸乐呵呵地坐在龙榻边上并未起身。
“你个老东西,这一张嘴最是能说会道,说的好像你能替朕抗下这病痛似的。”
看见眼前的帐幔被接连掀开,轩帝笑着打趣了一声。
“唉,陛下,老奴昨夜也染了风寒,就不进来回话了,免得将病气过给了您,那可就是老奴的罪过了!”
站在最后一层帐幔前,高博轻叹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惋惜,间或又响起了一两声刻意压低的咳嗽声。
不待轩帝说话时,高博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喉咙,旋即轻笑着叹息一声。
“老奴虽然不能让陛下身上的病痛转移到老奴身上,可老奴却是可以为了陛下您做任何事的,哪怕是要了老奴的这条贱命……”
闻言后,轩帝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帐幔上映衬出的那道人影。
人影微微端着肩膀,头略微颔着,从他这里看过去,就好像是一个人的脑袋直接长在了胸腔上,看不到脖子。
但这也恰恰能看出来这位大总管对他的恭敬和谨慎。
许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对于高博大清早就表忠心的行径,轩帝并没有心生不满,且眼中的笑意不减分毫。
轩帝双眼转了转,而后轻叹一声。
“昨夜的事情是朕思虑不周,且又一时急火攻心,才对叶爱卿……,这件事情细算下来,到底是叶卿家受了委屈的。”
一帐之隔的高博听见这话后并未答话,他知道陛下口中的话并没有说完,只是将双肩压得更低了些,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且并未对昨夜的事情发表半点看法。
“一会儿你亲自去库房中挑选些补药和贡缎等物,派人送到叶爱卿府上,算是朕的一份歉疚之心吧!”
高博听到这话后,眼中神色一闪。陛下并未说去内务府挑选赏赐之物,那么便是想要将此事按下不提。
虽然昨夜被动了私刑的是叶大人,而下令的却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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