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临和瑞王殿下闵柏涵一前一后地走在宽敞的甬道上,在他二人身后亦步亦趋跟随的正是去瑞王府上传话的小内侍。
除却在府中说的几句话,一路上顾清临和闵柏涵都未再交谈。
他二人的这般模样落在身后小内侍的眼中,却觉得他二人这般模样有可以避嫌之嫌。
但实则他二人只是各自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并无半点避嫌之心,只是无心交谈罢了。
况且来都来了,佐不过一会儿见到轩帝就能知道进宫的目的,做多猜测也不过是徒伤脑筋罢了。
两边戍守的士兵仍就手持长枪站得笔直,延伸到远处高处的阶梯也仍旧那般巍峨恢弘,甚至那些一花一树、飞檐走兽都如过去他所见那般,但这些熟悉无比的景象看在闵柏涵眼中,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更有一种让他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他知道,他只是被困在那座王府中太久太久了,久到这座他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宫殿看起来无比亲切以外,又多了许多的陌生。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闵柏涵心中的想法越加的坚定起来。
他生于这座皇宫、长于这座皇宫大殿之中,他就该是这座皇宫的主人、这个天下的主人!
而不是得召才能入皇城之中的王爷,更不是会被当成打开城门被迎进来的贵宾,他只能是那位打开城门迎接四面八方前来朝贺臣子的主人。
这样才不枉费的身上所流淌的皇族之血,更不会愧对上天赐予他的这个尊贵身份。
耀眼且明媚的阳光打在身上,却缩短了他们的影子,一步一步地踏上那汉白玉石铺就的阶梯,闵柏涵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露出一抹有些得意的浅笑来。
他甚至已经臆想出,等到他册封太子之时的景象。
他要选在艳阳高照的一日,身穿象征着继承大统的太子朝服,带着冠冕、受父皇赐下的太子册宝和太子金印,昭告太庙行祭祀大典,而后入主东宫……
仅仅落后闵柏涵半步的顾清临眼角撇到闵柏涵脸上的笑容,面上丝毫情绪都不显露,心中却深觉有些好笑。
一个被召入宫的口谕,虽说是能暂时解除瑞王眼下的困境,但时势远不如他以为的那般明朗。
太子之位得来又岂会那般的一帆风顺?
这个时候的闵柏涵已经不在他面前掩饰他的野心了,这一点很好,闵柏涵越是在他面前暴露出他的本心所想和毫不掩饰对于权利的欲望,那么便说明他这位谋臣对于他的重要性。
此时等在殿中的轩帝脸色阴沉,就连那只被训好了能说会道的鹦鹉都吓得蹲在铁架子上有些瑟瑟发抖,站在一旁的高博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陛下将心头这口恶气全都撒到他身上。
高博眼角那处有一道渗着血珠的划痕,在他脚边不远处散落着一地的瓷盏碎片,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御案上也散落着不少的谷米。
看样子之前轩帝已经是大发雷霆了,难怪这一人一鸟都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看一眼大敞的殿门外空空如也的甬道上,高博所锁了锁眉,心中不断地抱怨起瑞王殿下闵柏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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