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否是轩帝的那一番训斥起了作用,现在的顾言说起话来较从前温和了不少,就连那一张时常板着的脸都带上了些许的笑意来。
坐在马车里的顾言看着站在马车前的人,温声询问了一句。
“今日已经这样晚,又已经行至府门前,也不回家里安歇吗?”
段恒毅听到这话后,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顾言马车身后的那辆马车里,正探头看向顾府匾额的顾清临。
虽然心中早就有了决定,但段恒毅面上仍然做出一副有些为难且有些恋恋不舍的模样来,略一思忖后,他便开口拒绝了顾言。
“不了父亲,您也知道城南一案尚未完全展开调查,如今又是状况频生,孩儿怕下面那些人拿不定注意。”
段恒毅脸上露出一丝有些无奈的苦笑来,“更何况今日出来的急,孩儿也没顾得上交代几句,还是回去看看比较安心。”
似是已经料到他会拒绝一般,顾言脸上并未露出半点的惊讶来,而是颇为欣慰地连连点头感叹起来。
“我儿清临果真是长大懂事了许多,难怪陛下都要赞不绝口。”
“既如此你便多辛苦些吧!”
说完后,顾言又像是不放心地叮嘱起来。
“那里总归是不如府上舒适的,且你自幼又是娇生惯养,为父还真担心你不习惯,本来今日为父已经遣人给你送些物什,但谁知出了这档子事……”
段恒毅就站在马车前,一副谦逊恭敬的模样,静静地听着顾言说话,他知道这些话都不是顾言真正想说的。
这些话不过都是在铺垫罢了,且现在他看顾言这副温和带笑的模样,还真是心觉十分怪异的很,就顾言脸上那笑不止僵硬,已经带上了几分假惺惺。
“父亲请放心,左不过大约十天半个月便能了事,那时孩儿还是回到府上享福吗?”
段恒毅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摆了摆手,眼珠子不安分地转了转,脸上的笑便带了几分狡猾的模样来,他有意向前凑了凑,旋即略微压低声音道:
“况且这件事了,陛下怕是会给孩儿升升官,吃这点苦头,换来陛下的器重,孰轻孰重孩儿还是分得清的。”
“区区一个主簿,芝麻大点的小官儿,莫说旁人不放在眼里,就是孩儿也不稀罕!”
方才才被夸过懂事稳重了许多的段恒毅,不过眨眼间便又现出过去那般目空一切的高傲模样来,就连说话都带着不可一世般的傲气。
但偏偏他那模样又像是与父亲交心一般,吐露自己的心事,且颇有股对身边之人不设防快言快语的模样。
难道露出这副神情的儿子,让顾言到了嘴边的叱责有些说不出口来,且他从这话中也听到了另外一种讯息。
看来陛下早就暗许过待这件案子一了,便给清临加官进爵之事,否则清临就算再没分寸,也不会早早地便言此大话。
只是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可不就是有自吹自擂之嫌吗?
如此看来,他这一次押宝还真是押对了,他就知道这小子不是池中物。
相比起来,从云就要逊色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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