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所说之言虽是实情,可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谈却会对殿下您造成不利。更何况如今朝中的流言蜚语已经足够多了,若是这时再有什么不利的流言传出,只怕……”
这一次来人口中说出的话比先前要流畅许多,似是已经不再畏惧这样透着阴狠的闵柏淳,然而说话时他的目光却有些飘忽不定,似是十分畏惧这样的闵柏淳。
来人口中的话并未说完,但他想要吐露的意思闵柏淳心中已经明了。
闵柏淳目光阴沉地看着来人,须臾后他便又把目光落在了那些他昨日才栽种在池塘改造的小块田地里,那里绿油油的秧苗正随着微风轻轻拂动着叶片,看上去充满了生机。
然而闵柏淳却猛然间觉得这些秧苗对于他来说,都像是催命符一般的存在。
从前他只以为父皇对老三存了杀心,如今看来,对他这个二子,也并没有多么的仁慈。
他前脚被褫夺了封号囚禁在府,就连府门上的匾额都被摘了去,后脚投在他麾下的姜大人便受此奇耻大辱……
眼见着,父皇对他已经不如过去那般宽容。
玥啊!上天赐予有德圣皇的一颗明珠,呵呵,如此可笑!
父皇并不是有德圣皇,那么他这位皇子自然也不是上天赐予的一颗明珠,既然无心,那么当初又为何让他心存希冀?
“这些秧苗……”
话只说了一半,闵柏淳便猛地住了口,且语气十分低沉,丝毫不见方才那般的狠绝,似是想要说出口中的话十分艰难一般。
闵柏淳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这才面上带着沮丧长叹了一声,“这些秧苗便拔了吧!”
说罢,闵柏淳恨恨地抬脚朝着浅塘中踩了几脚,像是在泄愤一般,脸上带着一股狠戾的狰狞,眼中却有些惋惜的神色。
就在闵柏淳再次抬脚想要践踏秧苗的时候,来人便双膝一软跪倒在闵柏淳脚下,同时一双手也仅仅地抱在了闵柏淳的腿上。
“殿下!饶了它们吧!这些秧苗都是您精心培育出来的,如今若是毁了,怕是要功亏一篑!您怎么忍心……”
“功亏一篑?如今以我之势,这些东西若是被外人知晓,只怕已经没有功,而是会成为我的罪证!”
闵柏淳闭了闭眼,脸上带着一股冷漠的嘲讽,说出口的话语十分低沉且无力,似是透着一股死气沉沉一般。
在尚未发生这些事之前他便命人千方百计地从卓阳国买来了这丰产稻谷的种子,只等试种成功后便在朝堂上向父皇禀明此事。
到了那时,以他先前在朝中的势力,坐上太子之位并不难,且又有丞相等人有意的推动,一旦这种稻谷在大耀国试种成功,那么他坐上太子之位便指日可待。
只是他从未料到这件事会发生的如此突然,且他不得不把这些培育出来的秧苗,作为翻盘扭转眼下死局的筹码。
他更未料到的是,不过三两日的功夫,父皇便发难于暗中早已投靠他的户部尚书姜恒姜大人……
可见,父皇并没有打算给他留一条活路,否则也不会如此赶尽杀绝。之所以父皇如此对待姜大人,不过是想给他一个警告,更是在给朝中蠢蠢欲动的众臣一个警告。
户部尚书姜恒姜大人为他谋事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然而他却并不以为这一次刁难羞辱姜大人,只是一次偶然。
那么便可知,父皇无论是对他们这些皇子还是臣子背地里的行径,都是一清二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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