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今日怎得这般寡言?”
被提了名的李生桐眼中的阴翳散去,勉强牵起了一个笑,看了一眼那说话的青年,“说笑了,往日里我话也并不多。”
说罢,李生桐便垂眼端起面前的酒盅浅抿了一口,眼中的愤恨和忐忑却是不减。
自从那些账册被顾清临收入囊中后,李生桐的日子便越发地不好过,且他也发现从前依附父亲的地方官员也因频频出错而被换掉……
至此,他在父亲面前越发地抬不起头来,且他再也不是那个让父亲赞不绝口的人,父亲之所以会对他失望,全都是因为顾清临!
然而这件事却还没有完结,没了银子可以再赚,那些人手却是父亲和他多年的心血,虽不足以致命,却已经是伤筋动骨!
他又如何能不恨?若是没了顾清临这个好事之徒,就不会有李家的麻烦不断,虽然他已经能猜到顾清临不会把这件事状告到陛下那里,可总归是一柄悬在头上的刀!
这刀何时落下,却还是个未知……
运气这东西他向来不信,他只信谋事在人,他不信顾清临会一直这么走运!
手中的酒盅险些被捏碎,李生桐这才紧咬牙关放下手中的酒盅,转而装作漫不经心般看向窗外。
与之相邻的雅间里,一直养伤的范智双正一脸阴鸷地坐在那里,从他这间雅间的窗口向外看去,能穿过那人群看到那处空荡荡的断头台……
“咳咳咳……”
身上的衣服像是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一样,随着范智双的低咳轻摆了两下,面色蜡黄的面相上看上去比从前要更加狰狞。
喘息了须臾后,范智双才哑声问了一句,“主人今日有什么安排吗?”
立在窗前的黑衣男子面上带了几分轻视,“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应该知道能救你一命已经是主人格外开恩,不要得寸进尺才是。”
范智双脸上现出些鄙夷的神色来,那张消瘦似是皮包骨的脸看上去更加地阴郁了些许,但嘴上却是半点不饶人。
“呵呵,我今日这般苟延残喘主人都能把我救回来,就说明我这条贱命留着还有用。你也不过是主人面前的一条狗,又比我高贵到哪去?谁也甭低看谁吧!”
“呵呵,狗与狗也有不同,你如今不仅是残狗一条,更是成了阉狗!”
黑子男子被范智双讥讽不怒反笑,且那双带着鄙夷的眼意有所指地瞄了几眼范智双的双腿和裆处。
“你!”范智双想要辩驳却是有些哑口无言,只得满面恼怒地坐在那里愤恨地瞪着黑衣男子,他的眼中却满是憎恨。
“你若安分些,主人还能留你活命,若是动什么歪心思,你死的要比你那兄长惨得多。”
对于黑衣男子的讥讽,范智双却是忍下,转而问起了最为关心之事。“我今日能给他收尸吗?”
“不能,能让你来送他一程,已经是主人格外开恩,你须知到如今大理寺仍在对你搜查不休,除非你想死!”
黑衣男子冷冷地嗤笑一声,便收回了落在范智双身上的视线,转而瞥向窗外。
远处,一对身穿铠甲的士兵正徐徐走来,人头攒动间能看到中间的几辆囚车,而方才才安静些许的街头一下子便变得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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