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午时三刻的临近,围观的百姓们便越发地安静,且众人的脸上也不再是有些激动的模样,反而多了几分肃穆。
既像是在期待着,又像是存在了些许的畏惧。
段恒毅坐在长条木凳子上,挺直的脊背一身绯红的官袍让他看上去越发的挺拔俊秀,且本就比寺正等人年岁小,看上去更为耀眼了几分。
芝兰玉树的青年坐在一张有些破旧的长条木凳上,丝毫不显窘迫,这也引得不少前来围观的姑娘们频频侧目。
甚至有几个大胆的姑娘往前挤了挤,把随身携带的香囊帕子等物丢了过去,帕子极轻,虽是在无风的天气里,但想到极准地飘到想到的人那里也是一件难事。
一手抓着飞过来的香囊丢回到人群里,段恒毅的脸又绷紧了些许,而寺正正要开口训斥这个下属招蜂引蝶时,一块带着香味的帕子直接盖在了脸上。
寺正本就晒得通红的脸似是又涨红了几分,来不及辨别帕子上的香味为哪种香,当下便冷下脸来大声呵斥道:“不知羞耻!简直是不知羞!”
气恼的寺正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气,恼怒地瞪了一眼段恒毅,正待要开口训斥时,却听闻一道女子有些倔强和委屈的话语。
“大人误会了,那帕子……小女子是想给顾主簿的,更何况咱们大耀并不拘泥那些俗礼,向歆慕之人示好有何不可!大人何必……何必骂我!”
寺正循声抬头去看时,便见一道粉色的人影挤进人群里不见了踪影,而他手里还拿着那块藕粉色的帕子。
一阵阵香味从帕子上传来,寺正遏制住了想要拿帕子擦汗的念头,猛觉这帕子像是一块炭火,他更怕家里的母老虎知道后会让他睡书房,当下便黑着脸把帕子塞到了段恒毅手里。
“你惹的祸你自己善后!”
寺正咬了咬牙,“这都什么事,今日是要问斩,不是赏花会!”
段恒毅垂眸看了一眼手中被强塞进来的帕子,从容地从木凳子上起身,走到了已经挤到人群前的几个姑娘前。
“姑娘家的胆大些无妨,只是待会莫要溅了一身血才是。这帕子的主人想必你们也识得,劳烦归还回去吧!我已经有了心悦的姑娘,收下这等物件,于礼不合。”
说着,段恒毅把手中捏着的一个荷包一块玉佩一同放到了一个姑娘的手里。
他的身形本就高大,在身形娇小的女子面前便仿似一座小山般,那接到物件的姑娘先是白了脸色而后面颊绯红,口中嘤咛一声后便慌忙地拉着伙伴匆匆地挤出人群。
几个姑娘走后,冷肃着脸面的段恒毅面上依旧没有和缓,恨不得过去抢了刽子手手中的断头刀砍了这几个狗头,好赶快去叶家看看婉儿如何了。
瞥见寺正隐含愠色的双眼,段恒毅心中轻叹了一声。官大一级压死人,寺正到底是比他官职高出许多,想要训斥自己根本不用找什么理由。
坐在茶楼临窗雅间前的范智双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狠狠地盯着段恒毅,扭曲的脸上现出深深的恨意,恨不能撕了他那张脸!
他的长兄就跪在那里快要被砍头,而这几个狗官却坐在那里谈笑风生,甚至是顾清临那个该死的还在那里招蜂引蝶!
难道他们的命就这么贱吗?
该死!通通该死!都该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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