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位子,从来都不是他所期盼的。
他所盼,也不过是一家和乐,天下太平。
不过如今看,这期盼终究只能是奢望了!
无尘禅师放眼望向远处的天空,先前还碧空如洗的空中,不知何时已经蓄上层层叠叠似是柳絮般的云朵。
眼看着便似是要变天了,而金陵的这片天,却无时无刻不再变化着。
终有一日将翻天覆地。
脚下被打磨得光滑的石阶上满是斑驳的痕迹,缝隙间生着顽强的小草,头上便是那片亘古不变的蓝天。
似是世间所有的人和事都会慢慢消融在漫长的岁月中,唯有这天地与山河会长存不朽。
无尘禅师望着蜿蜒而下的石阶,轻叹了一声。
该来的总归是会来,泰然处之则矣。
城外十里处的驿站旁一行车马缓缓地沿着官道向东行驶,近处可见一位头发已经有些花白,步履却依旧矫健的大娘正挑着担子进了山间小路。
丛生的灌木和杂草渐渐把她稍有些矮小的身影掩映在满眼的苍翠中,那满头的花白却像是开在苍翠间的一朵花。
车厢里的几人吃了个心满意足,就连雪虎都连喝了两盆鲜嫩的豆花,这会儿正满足地趴在车厢里舔着爪子。
虹玉和碧玺吃的有些打嗝儿,正坐在车里红着脸揉肚子。
叶婉茹和段恒毅却都有些心生感慨,几年不见,槐大娘似是又苍老了许多,而槐大娘唯一的儿子也早已经战死在南地。
但他们在槐大娘身上看到的,却不仅仅是岁月侵蚀不可抵抗的变老,而是一种坚忍不拔的脾性。
似是从他们记得槐大娘起,这个妇人脸上便一直带着笑意。好像无论命运多么残酷,都一直不能磨去她脸上的笑,反而让她的目光变得越发温和坚毅。
槐大娘,属实是值得人敬佩的。
骑在马背上的叶婉茹,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彻底淹没在树丛间的身影。
命运向来不公,但大多数人却等着别人来救,却忘了自救。
也唯有自救才能打破这不公。
“婉儿可是心有所感?”
段恒毅轻瞥了一眼叶婉茹,眼中的目光似往日那般温柔且坚定。
“难道看到槐大娘你心里就一点感触都没有吗?”
叶婉茹笑着不答反问,随后便轻磕马腹,率先策马离去。
“哼,公子可真是自讨没趣!”呼延雪莹见缝插针地讥讽一声,随后也跟着一同策马离开,离开时眼中带了几分挑衅。
她可还记得在祈青节上时万人狩猎,这个顾公子的骑射功夫实在有些不堪入目,偏偏今日他要在额格其面前耍威风,她该找机会给他些难看才行。
段恒毅并未理会呼延雪莹的挑衅,反而眼中染笑看向最前方的拿到身影,并未急着追上前,反而略微收拢缰绳让马的速度慢了下来。
轻拍装着雪虎的那辆马车,段恒毅见雪虎探出头时,抬手一直路边茂密的林间。
忽地一道白影从车中掠出,惊得几匹马一阵嘶鸣,等再看时,车中还哪有雪虎的身影,倒是听得林间响起一阵阵树叶的飒飒声响。
段恒毅打马沿着路边开始狂奔起来,林间的雪虎也在其中奔跑穿梭,隔着树木,一人一虎倒是开始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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