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东西惯来油滑,这种事情上断不会出言,他问了也是白问。
更何况,眼下这个老东西刚歇了心思又表了忠心,他便不必再提此事来恐吓他。
高博有异动他早已经察觉,但他念在高博一直在他身边兢兢业业地伺候着,又并没有做出损害他的事,便放了他一马。
不过是朝中人心惶惶想要依附新贵罢了,且他能留下高博至今,也是不想让自己彻底的变成孤家寡人。
他不想等他想忆往昔的时候,身边连个老人儿都没有了。
轩帝抿了抿嘴角,收回了落在高博身上有些复杂的目光。
对着大好的天光,闻着鼻息端淡淡的荷花香,蓦地轩帝便有些昏昏欲睡。
且这股睡意更似是浪潮一般,一阵比一阵凶猛。
抬脸微微眯眼看着头上有些刺目的阳光,轩帝心中只留下一个念想,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啊!
静静地立在那里的高博望着荷塘许久,才长长叹息一声,旋即便转身进了水榭里,再出来时他的手上拿着一张薄毯。
仔细地盖在轩帝身上后,他便默默退到亭中一角,靠着大红漆柱坐下后也闭上眼打起了盹儿。
不远处的一队侍卫只远远地走到拱桥桥头,便四散开来隐没在那些苍翠中不见了身影,桥头只留下两位铠甲银亮的侍卫在此戒备。
……
金陵如今正在秋老虎余威的肆虐中,但相距此地数千里之遥的云帆国如今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霍都城里今日又下起了薄雪,不大不小的雪花裹挟着似是冰凌般的雨滴毫不留情地落下,打在行人的脸上,便似是颗颗沙粒打落,不多时便会脸颊通红。
要说冷,眼下时节落雪实在算不上冷,只今年落雪时节比往年足足早了月余,这也让许多百姓们毫无防备。
霍都城的驿管里闫卿之宿在一间上房里,此时屋外无声落雪,屋内却是已经燃起了炭盆。
但看闫卿之似是仍旧十分畏寒般,裹着狐裘大敞缩在厚厚的锦被里。
他的面色不似以往那般苍白,也许是被放在近处的炭盆烘烤所致。
闭着眼的他呼吸绵长好像睡着了,但宽敞的上房里却并不见那名护卫的身影。
“吱呀”一声门响,一道身影带着一股冷风和肩头尚未打落的薄雪闪身进了屋。
床榻上的闫卿之动了动,也不睁眼,“今日司徒国主还不肯见我们吗?”
许是因为病了的缘故,他的话语听上去有几分无力,但显见已经对被司徒雷据见已经习以为常,话语间并没有什么怒气。
闫卿之不怒,自是因为他心中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但这名护卫却是十分恼怒。
“司徒雷蹬鼻子上脸,又派人那些借口搪塞我们,已经足足十余日,他还是不露面。我看他现在是不见到粮食就不会答应见我们!”
榻上的闫卿之睁开了眼睛,看向护卫时不禁微微眯了眯眼,“什么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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