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金陵太久了,只有回到金陵。
回到金陵,他的心中所想才能变成事实,他才能可能成为储君。
他的心很大,仅瑶城封地一块又怎么能够呢?更何况他并非没有治国之能,又岂会眼睁睁看着储君之位易主?
谁都不能阻止他坐上储君之位!谁都不能!
想到老三那个倒霉鬼如今正镇守城外军营,一直以来被压制的恼火便消失殆尽。
老三太过耿直,又不懂转圜,一直不怎么被父皇所喜。不管是去岁南下赈灾,还是今岁封地镇守抚慰百姓,老三做得都比自己出色。
可惜始终不被父皇看在眼里罢了!
没有一个替自己谋算的母妃,又没有妻女眷顾,老三可谓是独木难支,他又拿什么和自己争?
想到不过再有个把时辰就能进到金陵,而老三还要在营中苦练,闵柏涵便忍不住挺直了脊背,面容上也越加意气风发,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班师回朝。
闵柏涵的自傲自大,便是段恒毅最初便选定他为目标的主要原因。
如今有心谋取储君之位的几位皇子中,怕是也只有闵柏涵对轩帝深信不疑,闵柏衍是几次对轩帝失望至极,无论是对一位明君的奢求,还是对一位父亲的期待,他已经全部亲手扼杀。
而六殿下,自幼便被灌输“轩帝非生父,不过是强取豪夺的强盗”这种念头,对轩帝自是恨远远多于爱。
忍辱偷生于强盗之手,又岂会生出孺慕之情?
所为,不过是虚情假意以求安稳。
二殿下如今幻想破灭,更是自身难保,即使奢望太子之位,却也知已是无力回天!
四殿下母家式微远不成依靠,朝中亦无人可用,太子之位只敢在梦中想想罢了,最后也不过是希望能仰仗兄弟鼻息,求当安稳富贵。
瑞王府中的郑荷华于昨夜便已收到闵柏涵派人传回来的口信,只心中的欢喜在得知有一女子随行后,便只剩满心的木然。
犹如三伏天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从心到身,寒冷异常。
她的满腔欢喜,满腔担忧,都化作了冷漠。
她就不该心生期待。而同时心底深处也越发对爱而不能生出悲伤和绝望。
错了,全都错了!原本她、他和他们不该是如此模样的。
那样,她还是郑家风头两无的二小姐,她该嫁心仪之人,而非有妇之夫,那样她还是乖巧的妹妹,而她也还是温和的长姐……
只是,如今一切都回不去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府门,郑荷华背着一身热烈阳光缓缓向内而行。
今日她特地绕到前府来,不仅是想看一看自己入府时所过的偏门,更是想记住她的今日为何而来。
例行的问安依旧没有得到回应,这一回郑荷华没有急着离去,足足站了一刻钟才有离开的意思,只离开前缓缓道:“昨夜王爷派人传话,晌午便可回府,姐姐若是知晓,便是病也去了三分。”
没有错过婢女眼中闪现的欣喜,郑荷华又慢慢叹息道:“府上又要添新人了,安置宅院也该收拾妥当才行,还望姐姐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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