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什么?”闵柏涵结下身上的披风披在郑荷华身上,连话语都温柔了不少,不再似面对郑端夫妇时那般横眉冷目半点愧意也无。
“殿下会对我好吗?”郑荷华怔怔看着闵柏涵。
闵柏涵神色一凛,眼中冷色浮现。
他确信郑风华身死一事瞒得密不透风,以为郑荷华不过是看府里进了新人,又失去长姐才会惶惶不安寻求安慰。
这点温柔抚慰,他自是乐意给。
旋即闵柏涵便倾身揽住郑荷华,温声许诺道:“放心,本王会一直对你好的,等这阵子过去,本王就进宫跟父皇给你正妃的名分。”
郑荷华瑟缩了一下,只觉得这秋雨更凉,又觉这雨中似是都带着哀伤。
秋雨微凉,一寸一寸便沁透了一颗心。
闷雷滚滚,暴雨倾泻,昏暗的密室中隔绝了漫天的雨幕,也阻隔了那令人有些心慌雷声,但此时密室中的气氛仍旧让人有些感到窒息。
自北地带回闫卿之身死于孤墨的消息后,闵柏灏便接连下了一连串的命令,看似一切正常,却也极为反常。
他早早便让人置上闫卿之在时必不可少的碳炉,就连在酒楼雅间里被他掼到地上的包裹也被洗干净摆在书案上,里面的各色点心一一装点在碟摆在一侧。
翻开的书册,惯用的狼毫笔,上好的宣纸上画了一半的水墨青山……
一切如旧,却已物是人非。
闵柏灏面色深沉地坐在书案后,目光阴沉地盯着面前的一样样物件。
书案前跪着前来传信的人,在禀报完消息后既不敢起身也不敢离开。
良久后,闵柏灏讥笑一声,“呵呵,郑端这个老东西到底是辜负了本王的一片心意!”
“主人……”
闵柏灏回想起大皇子大婚时,他过府时见过的皇嫂……
“罢了!既然他自己不争气,本王又何必帮他呢?总归死的是他自己的闺女,于本王何干?”
他一直都知道这世上有狠心的父母,他一直都知道。
“主人,瑞王那里……”
“一切按计划行事,老二那里走不通,就让他去找老四。”
“是。”
“主人,若无意外,北边应该已经行动了,最迟不过后天,消息便该传回金陵。”
闵柏灏听得这话,执笔续写水墨青山的手微顿,滴墨晕开在宣纸上,执笔的手开始颤抖,迟迟未落却也没舍得将这画了一半的纸张撕毁。
“去吧!”
…………
大雪初晴的孤墨城又恢复了往昔的繁忙,来来往往的商队络绎,护商的镖队旌旗随风飘扬,整齐划一的马蹄声,竟也让人听出几分肃杀声。
城外不足百里处,一队队身披白布披风的士兵掩藏在满是落雪的山林中,只偶尔被风掀起一角时,才能窥得他们身上所穿着的铠甲。
他们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猛兽,只等猎物踏入,便会一跃而起扼其咽喉。
一口下去,便是啖肉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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