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承都的各种商品往来,几乎都被光熙商会的商号所垄断,通过舟车或人力贩往长安、江南乃至突波各地,因此光熙商会在大常的势力,绝不亚于官府。温亭羽跟随父亲回了承都,便不必担心他的安危了。
汐园,在城中心的闹市之中,却闹中取静,隐藏在一片三醉芙蓉花树林之中,是一所别致而安静的住所。本来明月夜还担心,哥舒寒会不会以强硬手段安排两人同处一室,那么自己要如何决绝拒绝,措辞已想好,手段已预备,但他的安排却令她始料未及,她的房间被安排在二层,而他和副将们住在了三层。
哥舒寒换了一身暗黑蜀锦袍服,袖口与袖口用极细的银线绣了浅浅云纹,头戴网冠,脚蹬乌底靴,俨然一副贵家公子打扮。比之往日披红战甲的万众瞩目,更显得年轻,俊美,多少隐匿了许多的威慑与寒凉。
“启禀王爷,承都府尹黄思程那边已封锁了消息,并无官员知晓您到承都之事。虽各大帮派都晓得风云令惊现蓉城,也只知来人是武林盟主夜斩汐之贵客,您尽可放心。”哥舒寒的副将蒙云赫躬身禀报。
“知道了。多派些人,盯住光熙商会。”哥舒寒低低道:“蓉城虽小然耳目众多,貌似平静却杀机四伏。以后,不要称呼王爷。我交代的事速战速决,办好了我们尽快回长安。”
“是,郎君。”蒙云赫顿了一下:“您这不告而别,贸然前来蓉城,皇上那边知道了万一降罪下来,咱们暗军可要授人话柄了。”
“一切后果,我独自承担。”哥舒寒淡淡道。
“连夜王爷都拦不住您,可见您有多担心……军医。”蒙云赫迟疑道:“但您为何不告诉军医呢?这几日,您连夜处理军务,不就是为了腾出时间陪她。还不知道咱们回长安夜王爷怎么跟您拼命呢。军医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耍脾气给您,属下们都看不过去了……那边,重楼说军医要出汐园寻药,您看……拦吗?”
“随她去,暗中保护就好。”哥舒寒冷笑道:“你们几个当心,若硬拦她,当心被她毒傻了。”
蒙云赫眼角儿抽了几下,嗫喏道:“郎君,万一……万一军医去光熙商会呢,属下是拦……还是不拦呢?莫非,您还纵着那温亭羽,继续纠缠咱们军医不成。”
哥舒寒斜了一眼蒙云赫,意味深长道:“云赫,依你之见。”
蒙云赫咕嘟咽了一口口水:“属下,属下打算先偷偷烧了光熙商会的铺子,然后再绑了温亭羽,蒙了他的脑袋狠狠揍他一顿,最后嫁祸给柳家的人。您看如何?”
“滚!”哥舒寒重瞳寒光闪烁。
“属下一定会做得干净利索,军医绝对不会知道。哎呦……”
蒙云赫被哥舒寒一脚踹出了房间。他一边揉着腿,一边低声嘀咕道:“平日里收拾我们来倒顺手,自己女人不听话都管不了。”
“蒙—云—赫!”哥舒寒声音蓦然升高,显然怒火中烧。
熬了这几天,没想到自家郎君的耳力倒与日俱增,蒙云赫也顾不得腿瘸,连滚带爬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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