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向北虽然输得心服口服,但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败得落花流水,着实心中不好受,他依旧去了怡红阁,找了小绣球喝上一壶闷酒。
“向北大哥,不过一次医术比赛,又何必放在心上呢?”小绣球特意为明向北准备了一桌他爱吃的酒菜,一边给他斟酒,一边给他打着小花扇。
“哎,你不会懂我心里难受的地方。小绣球,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特别失败的男人?”明向北灌了半壶酒到肚里,颓废道。
“怎么会呢,你是明堂的三长老,鼎鼎有名的医圣大人,承都有多少姑娘,都惦记着能成为你的夫人呢。”小绣球有些羞涩的说,一边放下酒壶,轻轻揉捏着明向北的肩膀。
“可是,我却得不到一个女人的真心啊,哎……”明向北叹了一口气,把剩下半壶酒又灌进肚子去。
“天涯无处不芳草,何必单恋牡丹花。”小绣球淡淡道:“可你眼里,到底只看得见国色天香的牡丹花,何曾肯把路边的小绣球放在心中。”
“我知道,她心里并没有我,如今所作所为,只不过利用我罢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想,这男人就他妈贱啊,得不到的总惦记着。其实,在我记忆中,她一直就是那个明朗纯净的小师妹,打我懂事起我就一直护着她,她想要的好东西我都要帮她弄到手。可是后来她越来越贪心啊。我也知道,她双手必定沾满了鲜血,我一直骗自己,她没有变,就是我的小师妹。可今天,我看见了那孩子,还不到一岁的孩子,她身上中了蛊毒,如果没有解药,恐怕根本活不过这几日。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明向北是个医士啊,救死扶伤乃我明堂堂训。可我,却助纣为虐。我会遭报应的,老天在看着呢。”
小绣球用手巾轻轻擦拭着明向北满头大汗,心疼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赶紧摸摸木头破了这个晦气。你是个好人。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小绣球都认定,你是这世上最善良最义气的男人。不要再见她了,也不要再答应,帮她任何事情。我们一起离开承都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些年,我也攒了些体己,足够我赎身,再让咱们找个小山村,建个小房子。你给人家看病,我在家给你做饭洗衣,虽然粗茶淡饭但求心安。好不好?“
明向北眼神迷迷蒙蒙的,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手心丰厚与炽热,他含糊不清道:“小绣球,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你等我把明堂的事情处理好,把那个孩子的解药找到,治好她。我们就离开。你等着我。一定等着我。”
“好,等着你,我会等着你。”小绣球抱住明向北,他像个孩子一般窝在她怀中,默默流着眼泪,浸湿了她的衣衫。
夜深了,明向北拒绝了小绣球让他留宿的建议,自己一个人晃晃荡荡往一凡药堂走去。他从来不会在怡红阁过夜,这是习惯,也仿佛一个医者最后残存的尊严与风骨。他嘲笑着自己,步履蹒跚的走着,他心里还想着师父留下的手札,或者有治疗那孩子的方法呢?
今夜,夜色深沉,仿佛有一层厚而腻的黑雾,笼罩住了天边的月亮,与星辰。风高放火,夜黑杀人,今夜就特别适合干一些罪恶的事。
在即将走到一凡药堂主,路过那一大片的毛竹林。明向北有些尿急,便找了棵大竹子,背着风方便。他迷迷瞪瞪系着裤子,不吝嘲讽道:“你打算跟着我,到什么时候现身呢?牡丹……”
一道黑影,从明向北身后的竹林里缓缓走出,隐约窈窕的身影依稀是个女子。
随着一声火折滑动的声音,一盏灯点亮了,映照出一张美丽女人的脸。
蛋青色的绣衣与绣裙,绣着金红色的娇艳牡丹花。细腻白皙的鸭蛋脸,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一个浑然天成的地道承都美女。正是明西风的夫人,明向北的小师妹——赛牡丹。
赛牡丹打着灯,聘聘婷婷而近,声音有股香腻的娇嗔:“师兄,你怎么又去怡红阁了?那些烟花女子,怎么会有好人,你人那么单纯,当心被骗了。”
“你管我,你是我的谁?笑话。这三更半夜的,你不好好在家陪你的夫君,跑到我的一凡药堂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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