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我这位朋友就拜托给光熙商会了。”明月夜举杯,向温亭羽敬酒。
原来,那黑衣人就是逃出生天的慕容惘之。他站起身来,叩倒在甲板上,给明月夜重重磕了头,声音嘶哑道:“惘之叩谢恩人救命之恩。惘之,没齿难忘。”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永远都不要再回长安来。”明月夜认真道,惘之重重点点头。
“若你直说,要本宫所救之人,是他。又何必大费周折?他到底曾为大燕皇室血脉,带他出宫又有何难?”赤霄并不喝酒。
他瞪着明月夜冷冷道:“你让本宫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实在过分。”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心有余悸:“不过,你这易容之术,也确实厉害,一点儿破绽都没有。”
“哼哼,说得轻巧,你以为把他弄出宫,是件容易事?”明月夜翻了个白眼给他,鄙视道:“再说,你不也和那个大美女柳思彤肌肤相亲了,也没见你多高兴啊。太子殿下,我都怀疑,莫非你喜欢的就是男人呢。”
“你!妖女,本宫不与你口舌之争。”赤霄阴冷着脸,扭过头去。
“我都被你们说晕了,十七。总之,你又干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对吧?”温亭羽明朗一笑,欣赏不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从宫里,把他从掖庭给偷出来了。”
“不知道掖庭那边可有后患,夜斩汐那么聪明的人,若细细调查……”惘之多少有些后怕。
“放心吧,那边确实有个惘之,已经被华清宫的太监给毒死了。这个已经坐实。听说,他已经被夜斩汐的暗卫给埋了,尘归尘,土归土。”明月夜拿起酒杯,淡淡笑道:“慕容惘之与夜斩汐,前缘已尽,到此为止。”
“可是,惘之分明就好好坐在这里啊。”温亭羽一愣,指着惘之道。
“我提前找了一个身量与惘之差不多的死囚,给了他一大笔钱封口,他自愿代替惘之赴死。这个人和惘之都提前服用了,我配置的易容药丸,服下此药,能改变人的骨骼与面容,整整三日时间,比人皮面具可强太多。我是医士,给人捏捏脸,整整面容,并不难。于是,惘之就变成了半夏,那死囚就成了惘之。懂了吗?”明月夜明眸熠熠:“惘之,你不用担心,待你回到汴京,停止服药,容貌就会渐渐恢复。”
“可是,半夏呢?”温亭羽困惑道。
“媺园里确实有个宫女叫半夏啊,她母亲在家乡生了病,她一心想要偷偷出宫,所以我成全了她,走的渠道就是买通了肃亲王那条路。若肃亲王与柳氏交好,自然会想通过柳氏捞人,也会由此二人暗生缝隙,相互猜忌。再加上山桦之事,必然加速他们交恶。而夜斩汐再查,最多也就得知,肃亲王曾想从宫里偷偷摸摸运个人出去。结果被华清宫的人恼羞成怒给做掉了。如此,一环扣一环,都是自然而然,不怕深究。”
“妖女,你果然机智过人。”赤霄邃黒丹凤眼眸,划过一丝激赏。
“太子殿下,你怎么能总诋毁十七是妖女?”温亭羽蹙眉,不高兴道。
“亭羽哥哥,你别搭理这个怪胎,今天我并不想带他出来,是他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来。”明月夜无可奈何道。
“废话,你与本宫是同谋,送走的人又是我大燕的皇族之人。本宫若不看紧你,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又算计本宫。”赤霄黑着脸,咬着后槽牙道:“再说,没有本宫鸾车,你以为自己进出皇宫那么容易?”
“太子殿下,我父王……他可还好?”惘之终归忍不住,问道。
“莫邪叔父,他尚好。只是还被关在夕照寺。你回了汴京也先不要进宫。等本宫回了大燕,再说。”赤霄低低道。
“是,惘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惘之又深深鞠躬。
“好了,不多说了,我还得赶紧回宫呢。”明月夜转身从身后提了一个食盒递给温亭羽,笑吟吟道:“兄长,恭喜你状元及第,金榜题名。我做了你最爱吃的云腿酥皮月饼,是承都口味。这次我没时间陪你赏月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过几日,我再找机会去看望你。”
赤霄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了,一个流千树不够,这里还有个新科状元温亭羽,关键还长得如玉俊朗,都与这明月夜交情匪浅。还有那个尚未露面的正主夫君,西凉王哥舒寒,想至此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他的肺部又开始压力重重了,这大常的女子都如此不拘小节吗?看来,还得尽快将这丫头弄回大燕,才好。
明月夜可不知道赤霄心里打的小算盘,见他黑脸想着心事,不禁用手肘狠狠戳了一下他肋下,这大燕的第一赤焰勇士居然中了招,闷哼一声,郁闷道:“干什么,别总动手动脚的!”
“你回不回宫啊?本郡主可要起驾了。”明月夜没好气道:“今日是中秋节,你不要见见,放在我媺园的人吗?”
“回宫!”赤霄一拂袖,大步走在前面。
明月夜朝温亭羽招招手,后者赶忙将一个木匣子送到她手中,笑吟吟道:“十七,送你的中秋礼物,回去再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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