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瞒着你,是不想你担心……因为我在乎你。”哥舒寒低低道。他缩回手臂,小心翼翼用手帕包住贝壳,藏进怀中。
如此靠近,她看得更清楚了。他曾经艳若红茶花般的唇瓣,有着无法掩饰的苍白纹路。可见失血过多,他恢复得并不顺遂。她的心,仿若被细密的针,一针一针戳中着。
“不想我担心,我早晚会知道,只会更忧心。哥舒寒,你以为你真的是冥王杀神,不会死吗?”明月夜忍不住推了哥舒寒一把。后者始料未及,退了一步。
他孩子气般的调侃道:“知道你依旧为我担心,便死了也值得吧。总比你一天到晚不肯理睬我,强多了。”
“滚开!你就如此自以为是,令人讨厌。”她抵挡住他扑面而来,蠢蠢欲动的拥抱。
“十七,我错了,原谅为夫……可好?”他又靠近她,双手分别握住她细腻的小手,轻轻摇晃着,带着点儿乞求般。
“哪件事?不告诉我便度血给师父?还是瞒着我,偷偷收留裴绰约?亦或是,你觉得被我拆穿,伤了自尊所以对我痛下杀手?”明月夜任由他揽着了自己,但她的身体绷直而不放松,可见气是真的没有消。
“好,一件一件说。”哥舒寒松开明月夜。
他扶住她的双肩,微微俯身,凝视着她黑白分明的星眸,和缓道:“不告诉你度血之事,是不想让你觉得,我会以此来要挟你跟我回长安。诚然,我很想带你回府。但这次,真心不想让你再伤心,或者生气。”
见她不作声,他又温言道:“绰约之事,还真怪我。她一直被裴门关押在黑牢里,不见天日,备受折磨,落下了一身的病痛。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下落,救她出来。我曾想过请你为她疗伤,可又怕你对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心怀芥蒂。那时我还年轻,不能分清亲情和爱情。但绰约确实是我的亲人,她为了我,才被裴门抓走,受了很多的罪。我……也一时糊涂,才偷偷瞒着你,想治好了她的伤,便送她去承都休养。谁想到你……如此……聪明。”
他无奈苦笑道:“你说我自以为是。但十七,你当着绰约,可给为夫留了半分余地?我分明一时气急,才……我承认,是为夫不对。但你总要给我,解释和弥补的机会。结果,你把绰约接进府,为她疗伤,自己却不告而别。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连我送你的金蛛软猬甲,你都丢在了湜琦苑,什么都没带走。从此杳无音信。你快逼疯我了……”
“我不带走摘星揽月剑,因为她擅用双剑。我尽毁白衫,因为她最爱穿白色衣裙。我以为,你喜欢我,大约因为我像她。我宁愿选择放弃,远走一方,也不愿意成为旁人的替代品。毕竟,她比我,更先遇到了你。旁的事情,都是你自己想多了。我说过,若我们不再相爱,便各自安好。我选择,放弃。”她侧了头,盯着轻轻范波的海水,眸中隐忍着委屈的眼泪。
“这么容易,你便放弃了我?十七,为夫心里只有你,再装不下旁的女人。诚然,绰约是个漂亮姑娘,但十七才是独一无二的十七。无论你喜欢白衣还是红裙,在我眼中都是最美的女人。无论你用双剑还是圆月弯刀,在我眼中都是最厉害的娘子。如果你不喜欢绰约,绾香苑可以拆掉,绰约可以送走,莫寒只爱十七,就这么简单。娘子啊,如今误会都解释清楚了,你可愿给为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和我回家吧,茉茉想念娘亲了……”他在她耳畔轻语。
“你如此会使手段,自然知道我会心软……我放不下茉茉,还有流千树和亭羽哥哥。还有弱尘……”明月夜狠狠跺了一脚哥舒寒赤裸的脚踝:“你最狡猾,最残暴,最恬不知耻……”
“你放不下的,就只有他们吗?”他的唇畔旋起一抹温柔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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