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拔掉她的靴和绣花白袜,露出了她纤细白皙的脚踝。
“傻瓜,在海滩上走,居然还穿鞋袜?都湿了吧,多难受。”他轻笑着,原来他自己一直很鸡贼的光着脚。
他帮她先脱了左脚的,又脱掉了右脚的,鞋袜被他顺手扬臂扔进了海水深处。
“喂,你扔了我的靴袜,我一会穿什么走路啊?”明月夜急道,却来不及阻拦。
“我背你啊……“哥舒寒唇角染起一丝魅惑之笑,他从手掌中突然变了一条红色的脚链来,一下就套在了她的右踝上。
“这是什么?”她猝不及防,仔细打量着细白脚踝上的精细链子。
赤红色的珊瑚珠儿,每一颗都均匀大小,赤色浓郁,珊瑚珠子用一条赤金色的软链子穿起来。其中还点缀着银色雪花垂坠儿。随着脚踝微微转动,那些六瓣雪花儿仿佛裹挟了一阵银色的雪尘般,带来一片轻盈的迷茫与绚烂,令人心醉神迷。
“东海的红珊瑚,被我一颗颗磨圆了,用金蛛丝拧成的八股绳儿穿了。那雪花,是用一种银白月石打磨出来的,是这世上最坚固的物件。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不喜欢也没有办法。因为是个死扣儿,只能穿上便取不下来。无论以后,你走到哪里一低头就看见雪尘飘飞。就会想起大雪山的莫寒,你的夫君,在召唤你快快归来。红线牵姻缘,我就要一辈子拴着你的心,打死也不放开。”他带着几分无赖的孩子气,重瞳闪烁着得意洋洋的清亮。
明月夜吃惊的拽了拽那珊瑚脚链,发现果然如他所说,这金蛛八股绳韧性甚好,虽然戴起来肌肤舒服,却严丝合缝,根本拽不动半分。
虽然她心里也很喜欢这条珍稀的礼物,但故意撅起了小嘴,不吝刻薄道:“王爷这般,可要将十七作为囚犯,这哪里是脚链,分明是镣铐。那么请问,十七究竟犯了什么罪?”
“偷心的小贼,算不算罪名?”他哈哈大笑几声,遂而眼神难得认真而执着的望着她,低语道:“若有什么真能锁住你的心,我求之不得。但我知道,唯一能困住你的,只有付出比你更多的深爱……这是姻缘线,上穷天宇,下落碧泉,生生世世,愿为夫都能缠着你,哪怕你走丢了,这红绳也会带你找到回家的路,找到我……”
明月夜眼窝一热,终归主动抱住了面前高大的男人,靠在他的胸膛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喃喃道:“以后再不许欺负我,不许欺瞒我,更不许伤我的心……若有下次,我便走得远远的,让你再也找不到。”
“遵命,娘子。”哥舒寒任由小人儿一边抱住自己,一边蛮横撒着娇,不吝宠爱:“宠着你,哄着你,随你怎么开心便怎么来。你若上房为夫帮你揭瓦,你若杀人为夫帮你递刀……不过,长安要赶紧回去了。清晨我接到斩汐的飞鸽传书。弱尘已有临盆迹象,恐怕不太好呢……”
“胡闹,那你为何不早说?”她惊愣之下,猛的推开他的拥抱,急切道:“弱尘体弱,胎像也不怎么平稳。若有了临盆迹象,恐怕要早有准备。既然如此,反正师父的鸳鸯断已经祛除了。那咱们尽快回长安吧……我得赶紧回彼岸堂,交代一下。”
明月夜提起裙角,就要疾奔。但被哥舒寒一把拉住。她诧异之中,只见他背对自己,俯下身子,朗声道:“上来吧,娘子。说好了,你没了靴袜,为夫要背你回去。”
她不禁一笑,迟疑了片刻,终于乖乖的伏在他宽厚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他背着她,在浅浅的海浪中,踏浪而行。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从未这么踏实过。她隐隐期待着,愿这条回家的路能再漫长一些,才好。因为可以,就这边紧紧靠近着他,依赖着他,心无旁骛的直到地老天荒,该有多么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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