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裴绰约擅长幻术与控蛊。若她有其他控制人心智的方法,将来再把罪责推倒你的碧血蛭上,也很顺手啊。弑君,苗神医,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据说会被凌迟处死。若您老人家被割成了一块儿一块儿的,还能青春不老吗?”她微笑,露出细白的牙尖儿。
“最毒妇人心,你和裴绰约,还真旗鼓相当。”苗逸仙吞了口口水,不吝赞叹。后者狠狠瞪了他一眼。
“水晶果然中计了。看来,裴门之中也不太平。各为其主,各有所图。若此,我们也能对症下药,逐个击破。”明月夜思忖着。
“难。”苗逸仙叹息一声,犹豫道:“你不觉得,不但皇帝的情绪暴躁易怒,连哥舒寒……都怪怪的。他……好像变了个人一般。”
“是的,他不像哥舒寒。若我的易容术能瞒过旁人,但想完全瞒过他,简直难若登天。而且……裴绰约当着我的面说,她有了哥舒寒的孩子……他没有反驳……他分明知道,董怀义是明堂的人,是明月夜的心腹。这件天大事情,董怀义一定会告诉长公主。不符合常理。”她倒吸一口冷气道。
“你都被关在这里了,明月夜还在青州呢。担心个屁。”他撇撇嘴,阴险笑道:“这件事恐怕你多想了。裴绰约确实有孕,应该在一个月左右。本座故意趁机摸了一把她手腕。嗯,和你……差不多时间……那时候,她还在西凉王府吧。这哥舒寒,可真厉害啊。”
“你知道我……”她面色惊白,下意识的望了望远处的狱卒。
“放心,他们都中了本座的碧血蛭。不会告密。”苗逸仙认真的凝视着明月夜,轻声道:“这是本座唯一自责的。若知道你已经有孕,绝不会留你一人,和裴绰约他们周旋。还有……水晶的事情,终归本座欠了你。不该瞒着你,关于紫涵与水晶的关系。本座也没想到,你如此聪明,竟然……猜到了。结果,一切……都失控了。”
“我早晚会知道,而且,裴绰约也在尽力暗示了……水晶的孩子,要么是你的,要么就是碧渊殿最有权力之人。我一直觉得,紫涵,不像太监……他们放走了你,那说明孩子……不是你的。哎,如果是你的就好了……你一定会救水晶和她的孩子,对吗……”明月夜低下头,眼眸中又开始涩痛。
“不管你相不相信,本座,给过她逃走的机会。但她为了紫涵,放弃了……我们都清楚,在她选择进入裴门之时,便会料到有这样的结果。唯一的异数,是那个孩子……本座以为,紫涵会对那孩子心存不忍。可是,他并没有救她。算了,她遇人不淑,或许命中注定。放心吧,她的尸身,本座派人收敛好,会厚葬的。”苗逸仙把她包扎好的伤手,轻轻放在她的怀中。
“裴绰约还真下了死手,你的手已经伤到了筋络。虽然本座已尽力接好,但这几日你千万不要乱动。你是医官,右手若废了,便无法再使用针灸和施刀。从医生涯基本也就结束了。”他认真叮嘱她。她微微的,愣住了。
“裴绰约和哥舒寒呢?他们为何要将你我,都关在这里?”明月夜冷冷的瞥了一眼,远远在牢房外面站着的狱卒。
苗逸仙一摊手,故作无奈道:“你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关起来,他们怎能放心去缉拿紫涵呢?本座是柳氏举荐的御医官,而你……同情柳氏的杀手。何况,本座还送上门来,要为你疗伤。索性就关在一起好了。不过,不用担心。董怀义是念媺长公主重视的御医统领,又照顾着皇贵妃与龙裔安危。他们并不敢怎样苛待你。想必紫涵落网,我们就会被放出去。”
“这种地方,怎么能困住你鬼眼神医呢?何况你的内伤已好了过半。若我并未受伤,恐怕与你不过势均力敌。可如今,我伤了手。恐怕你留在这地牢里,也别有用心。”明月夜冷冷道。
“不错,本座确实别有用心。”苗逸仙长眉一扬,鸳鸯眼眸熠熠发光:“实不相瞒,本座的功力已经恢复到八成。之所以只身冒险,陪董兄在这地牢里打发时间。不过……为了保护你。董怀义,你不知道,本宫是男女通吃的吗?”
“变态!”明月夜忍不住恶心,又想掌扇他几巴掌。却被他稳稳握住手腕。
他焦急道:“跟你说了,别乱动。再不听话,本座就点住你的穴位。本座逗你的……本座不放心,你独自犯险。毕竟在你身上押了重金,你要完蛋了,本座岂不血本无归。只能硬着头皮来治你的手。董兄啊,你可要知恩图报。这些药膏、饭菜,都是本座买通了大贪官送进来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你又何必自讨苦吃?到这里来陪我……等死。”明月夜缓缓站起身来,笑得无奈而凄凉:“苗逸仙,你的血是热的,你的心是暖的,却为何总要装出一副无赖的模样。很好玩吗?这样子……”
“本座在,你不会死。”苗逸仙也站起身来,他居高临下凝视着她:“这世间,怎么会有牢狱,能困住你?广阔天地,任你遨游,只要你愿意……水晶傻,你也要和她一样傻到黄泉去吗?”
“你相信报应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水晶临死之前说,即便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逼死她的人……苗逸仙,或许,我的报应……就要到了。”明月夜将受伤的右掌,放在自己面前,细细端详着,苦笑着。
“胡说!即便有报应,本座也会将其……碎尸万段。”苗逸仙蹙眉:“放心吧,本座会帮助哥舒寒,恢复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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