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殿。
明月夜缓缓的,将面孔上维俏维妙的人皮面具,小心撕扯下来。于是,董怀义变回了念媺长公主。
惊讶之下,夜涟漪的嘴巴张得越来越大。流千树却盯着面前的苗逸仙,十分不满的模样。
苗逸仙的脸此时,简直就臭到了极点。
“看什么看?本座疯了,一定是疯了,居然陪这不要命的女人,来帮你们这群笨蛋。”他狠狠道。
“谁让你这老妖怪帮?恐怕也只会越帮越忙……”流千树怒目而视:“明丫头,你居然和这种人渣混在一起?你就不怕老天爷一万个晴空霹雳下来,本想劈死这老妖物,若一时劈歪了……怎么办!”
“住口,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斗嘴?我已经让真正的董怀义,从宫中密道从明堂悄悄到坤宁殿。以后,他会照顾涟漪和腹中的孩子。他的医术虽然高超,但为人处世过于简单,所以……我不放心将他独自留在宫中。苗医官,请你暗中助力董怀义,保护涟漪与孩子的安危。只要你尽心尽力,六叶福寿草药丸,本宫也会按时提供的。”明月夜将掌中的人皮面具放在烛火上,燃烧殆尽。
“你这样胡闹下去,本座觉得自己,恐怕都再没命消受长公主殿下的伤药了。”苗逸仙苦着一张脸道。
“苗逸仙。本宫可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告之此事。若你不肯,本宫就会很不小心透露给裴绰约,你我已经结盟的事情。本宫一向器重苗神医,因为一路走来,您对本宫可谓鼎力相助。”明月夜淡淡道,明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苗逸仙点点头,冷哼着:“又来这一套?长公主不必总暗示本座,咱们是一根线上拴着的两个蚂蚱。哎……上了你的这条贼船,本座的肠子都要悔青了。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可本座不在你身边,你的掌伤怎么换药?你不想要自己的右手了吗。”
流千树闻言,方才注意到明月夜一直悄悄隐匿在右袖之中的手臂。她微微蹙眉,狠狠瞪了一眼苗逸仙。但她还想闪身躲过,已经被流千树拽住右臂,轻轻撸开她衣袖。掌中虽然包着布巾,但隐约又有鲜血渗出,可见不清。
“明丫头,你的手怎么受伤的。”流千树金色眼眸中,隐现冷冷杀机,他瞄着苗逸仙。
夜涟漪也惊叫一声,脸色苍白。
苗逸仙撇撇嘴:“跟本座可没什么关系。是裴绰约误伤的……”
“本宫是医官,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苗逸仙,你若敢再多言,本宫就把你的嘴缝起来。”明月夜猛的将手臂从流千树手中抽出来,淡淡一笑:“放心吧,皮肉伤并无大碍,你们不用担心。流千树,你如今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照顾好涟漪。你不会让她和孩子出任何事情,对吗?”
流千树深深的凝视着明月夜,他的神情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忧伤。但他终归垂下眼眸,艰难放弃了自己,不由自主的关心与继续探究。
“坤宁宫的事,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接下来,你想怎么做?”他尽量放松语气道。
“苗逸仙,本宫需要你,继续和紫涵殿周旋,本宫要知道躲在柳心玉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明月夜盯住苗逸仙,后者只觉得脑袋顶上一道凉气,油然而生。
“你让本座深入虎穴?你还真舍得下血本啊。”苗逸仙咬牙切齿。
“紫涵是柳心玉的左膀右臂,此次他的失踪,柳心玉身边一定缺人调遣。你又……很能拿捏老女人的心思……这件事,你做起来定然游刃有余。本宫需要拿到,裴绰约与裴门相联的证据。还有那裴门门主,他到底是谁呢?为何如此了解我们的一举一动。本宫有种预感,他一定就在我们身边。苗逸仙,如果你不想成为最终的替罪羊,也只好与本宫合作,并无他路,不是吗?”明月夜拿起桌上的一盏清茶,轻啜了小口,似笑非笑。
“我就知道,就知道。明月夜你若不算计够了我,自然不会放过我。”苗逸仙情急之下,焦躁的跺跺脚:“待这件事圆满解决,我发誓再也不回长安来。这见鬼的常焱宫。”
见苗逸仙无可奈何终归应承,明月夜暗自得意,她轻描淡写的,为苗逸仙斟了一盏茶,温柔道:“苗神医,以茶代酒,合作愉快。”
眼见面前佳人明眸皓齿,熠熠生辉。苗逸仙不禁眼睛一亮,喜滋滋的接过茶盏,不吝风流倜傥道:“好,好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明月夜,本座认了。”
流千树几乎被气得七窍生烟,刚要狠狠奚落苗逸仙。恰在此时,真正的董怀义急冲冲从房间中的密道,跟着景天走出来。只见他一脸沉重与焦急,不停地擦着额上的热汗。
一看到明月夜,董怀义深深吁气,赶忙疾步跑过来,一边躬身行礼,一边急切道:“启禀堂主,明堂不妙。”
明月夜示意流千树将董怀义赶忙拉起身来,让他在桌旁坐下。在苗逸仙不够善良的注视下,明月夜又为董怀义倒了一盏茶,低声道:“别着急,先喝口水,慢慢说。景天,你送涟漪先回房间,务必贴身保护。我们商议好事情,稍候再去看你们。”
景天微微躬身,并不多言,她转身搀扶住夜涟漪。后者在流千树的默许下,悄悄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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