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之间,明月夜落入了暗黑陷阱之中。连带着,闪身去搭救她的苗逸仙。两人都重重的跌入了碧渊殿的地下密室。
这陷阱十分歹毒,石壁之上安插了大量的暗器机关。毒箭、铁刺、弓弩等等,在机关被人体碰触之后,便铺天盖地袭来。
陷阱之中又十分狭小,躲避起来极为困难。苗逸仙一咬牙,便扑身紧紧裹住明月夜,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体,帮她挡住了大多数暗器。
两人仓皇落地,落入了一间十分寒冷的密室之中。
苗逸仙点燃火折,发现里面竟然空空如也。只有一道狭窄的半人高石门,隐隐裹挟着淡淡的水银与血腥味,交杂在一起,让这间密室益发显得诡异恐怖。
明月夜紧紧护住腹部,从苗逸仙的怀中缓缓抬起头。
两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庆幸各自还活着。但他们都或多或少受了伤。脸上、胳膊和腿脚上,都难以避免的被暗器击中。特别是苗逸仙,整个后背,都遍体鳞伤。虽然这些暗器并不足以致命,但毒性蔓延上来,也极为痛苦不堪。
“你的手没事吧?”苗逸仙顾不得自己后背上的伤,情急之下,他捉住了明月夜的手腕,仔细查看后方才舒了口气。
他有点慌张的,迅速拔出了明月夜身中的铁刺,又从自己锦囊中寻了解毒药丸,小心翼翼喂进她口中。遂而又搭住她的脉搏,喃喃道:“这小骨头还真硬朗。所幸无碍。上苍护佑。吓死我了……”
明月夜惊魂未定,她愣愣的望着苗逸仙:“好歹毒的陷阱,看来裴绰约早有准备。你怎么样,快让我看看你的伤。”
苗逸仙冷哼一声:“若非你救哥舒寒心切,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蛛丝马迹。依我之见,哥舒寒未必在碧渊殿。一切都是裴绰约暗中设计,要陷害你我性命。我的伤不碍事,一会儿我自己弄一下就行了。”
明月夜冷静了几个呼吸,她蓦然发现苗逸仙身上的伤口,可比自己多了许多。她蹙眉拽过他,又推开他的遮遮挡挡,查看着他后背的伤势,不禁倒吸冷气。
“你疯了,内伤还没好,就敢为我挡了如此多的暗器?会死人的……”她声音微微颤抖,战栗着手腕,尽量轻柔的拔除他身上的弓弩头,与带着倒钩的铁刺。
“放心吧,我命贱,一时半会都死不了。哈哈。”苗逸仙把几颗药丸一把扔进喉咙,尽力吞咽下去:“这点儿小伤,我自己处理。别弄脏了你的手。”
“你给我坐好。”明月夜厉声道。她推搡了下他,狠狠拔下他背上,最大的一支弓弩箭头。随着箭头离肉,噗嗤一声,一股黑血便顺流而下。
苗逸仙闷哼一声,呻吟道:“堂主大人,您轻点儿可好?本来这伤并不会要了我的命,但您这虎狼之势,我心里害怕啊。”
明月夜强忍住眼眶中,即将喷薄而出的眼泪。她咬牙道:“闭嘴,若你敢再开口说话,我便打晕你,再为你疗伤。”
她取出一整瓶的药粉,忙不迭的洒在他后背上的数十个创口上。眼见黑血渐渐转成鲜红,她才心中安安松了口气。她蹙着眉将自己的内裙撕下了大半,手法娴熟的为他包扎着。
因为紧张与认真,她并没有看到。他本来因为疼痛已经冷白的脸颊上,竟然划过一丝贪恋的温柔。
待两个人都处理好了伤口,已是一盏茶的时间之后。
苗逸仙小心的摸索着石门与墙壁的缝隙。明月夜则用斩黄泉,轻轻戳动着石门上的繁琐石纹。他们都想要找出开启石门的蛛丝马迹。
忽然之间,明月夜的匕首尖刃碰到了石纹中的一角,石门嗤啦一声,缓缓开启,显露出一条半人高,却不见尽头的狭窄小路。她刚要探身进入,被苗逸仙一把拦住,他轻轻道:“中了一次招,你还敢这么冒失?站到我身后去。”
“裴绰约若想在这小小石室里弄死你我,只要封闭气孔,释放毒气即可。既然能找到开启石门的方法,她一定就是想引诱我们前往,她想要我们去的地方。那又何必费事,再中途下狠手?”她谨慎的打量着漆黑一片的隧道。
“哼哼,那也不一定。她恨你入骨。再说,只有弄死了正房,小妾才能登堂入室啊。你们之间,恐怕不止对手那么简单。”他眨眨眼睛,调侃道:“对了,你说,裴绰约不会想让你我去捉奸在床吧,顺着这条路,会不会看到什么让人流鼻血的情景?我倒很期待……”
“滚,都到了生死攸关时候,你还这么贫嘴?”她咬牙道。
“放松……这场面我见多了,早习惯了。”他咧嘴一笑,脱下自己的外袍,团了个衣服卷子,又用自己的腰带拴住布卷。
他聚精会神,用掌心凝聚一股真气,将布卷投掷到黝黑的甬道中。果不其然,布卷掠过之处,再次引发了一段密集的金针袭击。
苗逸仙掌心一握,那滚满了金针的布卷被他用真气吸回到面前。他笑吟吟的看着她,故意朝着甬道,痛苦的大喊道:“啊呀,痛死老子了。明月夜,你醒醒啊,你怎么中了这么多金针,有毒,居然有毒,是哪个心肠毒辣的寡妇玩意儿,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儿?”
明月夜长眉一展,无奈的捂住了自己跳痛的额角。
他谨慎的让她,跟在自己身后。而自己每走过一小段安全的小路,便会将布卷扔进甬道中往复几次,以便触动各种隐藏在黑暗中的机关。然后便配合度极高的,发出各种痛呼与诅咒。
她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听着他,卖力夸张的表演,强忍住不笑出声来。
不多时,他手中就抱住了一个叹为惊止的暗器之球。除了金针,也有铁棘、毒钉之类。走到最后,果然也有毒气机关。不过,他们提前服用了辟毒之药,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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