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臣,我的心肝儿,谢谢你来救人家……”宫锦娇嗲的紧紧拥抱住裴绰约,愉悦的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想死人家了吗,郁臣……郁臣……”
裴绰约只觉得温香软玉,暖热而柔软的身体让人意乱神迷。她也紧紧抱住了对方,可以因为两人胸前都有不可逾越的山谷与沟壑。两人的拥抱并不能贴实,多少令人遗憾。
此时此刻,商郁臣突然相信爱情了。假如有天意,那么宫锦就是他一生一世的眷恋。他几乎都被自己的伟大与钟情感动了。
“天师,你……真的变成了女人吗?那……那……以后还能……”宫锦有点担忧的,小声嗫喏道:“要知道,以前你可厉害了……”
裴绰约觉得自己鼻孔湿漉漉的,原来激动之下,她竟然流出了鼻血。
她抱住宫锦娇嫩脸颊,泪流满面道:“我会变回来的,宝贝儿,放心吧……”
“幺丫头,实在不行了,小爷真要吐出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宫锦的身体里传出来。
裴绰约肝胆俱裂,大惊失色,这声音实在太耳熟了。
她大力的想要挣脱宫锦的拥抱,却猝不及防被对方用两把钢钉,直接插入了肚腹要穴之中。
“啊……你是谁……”裴绰约惊痛大呼着,她一边倒退,紧紧靠在石壁上,剧烈喘息。
恰在此时,地牢墙壁上,一枚枚火把接二连三的被点燃了。
紧接着,铁门拉开的声音此起彼伏。几个相邻的牢房竟然不可思议的,合体成了一间更加宽广的独立房间。而那几个蜷缩在角落的犯人,也一一站起身来,身姿洒脱,抖落了身上的伪装。
原来,东南西北各站着赤霄、元宝、元一一和流千树。他们都身穿金色紧身练功服,手拿着数枚钢叉。
裴绰约捂住自己腹部上暗器,她大惊失色。糟糕,中计了,她心中一紧。
身后传来慵懒女声:“拔啊,有胆儿你就拔出来,看看会不会将你肮脏的灵魂,也一带而出。”
裴绰约艰难转身,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座椅,上面端坐着毫发无伤的幺离凰。
她早已扯掉了人皮面具,扔掉了太监服。她同样身穿金色练功服,整个人看上去明艳耀眼,神采奕奕,哪有半分中毒无力的迹象?
“宫……宫锦……”裴绰约嗫喏着,她胆战心惊:“你们……你们把宫锦……怎样了?”
“死不悔改!”幺离凰瞥了一眼流千树,淡淡道:“宫锦姑娘,别吐了。把头抬起来,给你的天师看上一看。”
流千树此时正扶着墙壁,一边笑一边吐得稀里哗啦。他抬眸,瞬间他脸又变成了宫锦的模样。
裴绰约惊惧过度,她忍不住躬身便吐,但她吐的可不是食物,而是一汪鲜血。
“你……你……”她靠在墙壁上,大力喘息着。
“怎么着,你觉得恶心,小爷更恶心行吗?不过……放心吧,当年在清水镇,与你苟合的,可不是小爷,而是汪暮雪……哈哈……商郁臣,早在三年前,你便中计了。”流千树带着一丝痞意,抱着肩膀笑得十分得意。
裴绰约忍痛,她伸掌便要袭击座椅上的幺离凰。但后者冷笑一声,衣袖一挥,两枚钢叉便凌厉而来,命中了裴绰约的双腕。
“你,你不是中了哥舒寒的……嗜昏虫?”裴绰约不甘心道。
“本宫都说了,能毒死本宫之人,还没有生出来。你和哥舒寒,一样笨!”幺离凰从座椅上,缓缓起身,笑吟吟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黄雀脑壳子太小,它不知道,身后亦有雄鹰隐匿!计中计,局中局。若不伪作中了你的连环计,本宫又如何,能将你暗中安插的一众内应,一网打尽?”她浅笑安然。
“哼哼,咱们家元宝怎么可能那么羸弱,他可是驱神灵猿……你傻啊,一切都是演戏,骗你呗……”元一一呲牙道。她身边元宝也郑重点头,手舞足蹈,吐着舌头奚落不已。
“这就是瓮中捉鳖!商郁臣,不……现在还是裴绰约。寡人等候今日,心急如焚……所幸,终于大快人心了。”赤霄与幺离凰相视一笑,心有灵犀。
“你们,你们……这些卑鄙小人……老子跟你们拼了!”裴绰约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剑,她双眸腥红,意欲同归于尽。
恰在此时,从天而降一张巨大的铁索网,上面系着贴着符字的青铜铃铛。一下就将她铺天盖地的网缚住。她绝望的抓住铁索,试图找到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但她看到了渊虹的笑脸。
渊虹抓住屋顶的一根绳索,正荡来荡去的。他身手利落的跳跃下来,走到赤霄身边。他的眼眸澄净如水,晶莹透彻。
“皇兄,臣弟的演技也着实不错吧?”渊虹笑嘻嘻道。
“淘气。”赤霄亲昵的弹了下渊虹的网冠,明朗大笑:“你以为,咱们慕容家的男子,会轻而易举色心大动,意乱情迷吗?笑话……”
“那日,你跌落本王的车舆,急于进宫的伎俩,已经让本王心存疑窦。遇见你的事情,本王第一时间便告知了皇兄……你以为……渊虹真会随随便便,喜欢上一个女子吗?一见钟情本是好的,却不会为了你这般败类。你一直洋洋得意,欺骗了本王感情,本王初心,你又如何懂得……”渊虹多少有些羞涩,不经意般瞥视了一眼微笑不语的幺离凰。
“骗局,一切都是骗局!你们这些戏精,骗子,无耻至极。”裴绰约绝望的嘶喊着,她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错,诛心的最后一人,还有本座。”白泽风淡云轻,摇晃着羽扇,从牢房之外翩然而至。
“放心,你留在外面的人,也救不了你。”他凝视着裴绰约,沉静道:“不撞南墙不死心……但非你有半分悔改之心,本座都会给你一线生机,你却让那些人在地牢四周埋了黑炸药。自作孽,不可活。”
白泽微微阖闭双眼,口中默默诵念口诀。只见缚住裴绰约身上的铁网越来越收紧,上面系着的青铜铃铛开始细细碎碎的响动起来,一道又一道金色的符字从铃铛中飞扬出来,犹如泰山压顶,层层坠落在裴绰约身上。
东南西北的四个护法,都紧握手中钢叉,严阵以待,不留一丝破绽。
裴绰约伏在地上,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嚎叫。忽然之间,一道道青黑色的野兽光影,从她身体里痛苦的迸发出来,张牙舞爪,狰狞吓人。
白泽迅速取下背后的青玉葫芦,对准九道恶魂,加快了默念咒语的速度。那些光影便在金色光波中,被一道一道吸入了葫芦。当最后一道恶魂被收服。他盖紧了葫芦塞子。裴绰约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她伏在地面上,剧烈的喘息着,犹如困兽,却无力反抗。
“先生这笔买卖,可一点不亏啊。”幺离凰长眉一挑,似笑非笑:“姗姗来迟,不费吹灰之力,如愿以偿。”
“按照约定,本座助力凰后设局缉拿商郁臣与裴绰约。这九道恶魂,便是本座酬劳。有了他们,本座才能净化哥舒寒体内的梼杌精魂。不过,如果那小子还没流血而亡的话……”白泽笑望着幺离凰,隐隐担心。
“凰后身边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局。只有那个傻子,不知道……”他淡淡道:“他拼了命,为了救你,凰后……”
“很好,离凰感恩。那么劳烦法师,转告西凉王。自此,我和他,恩怨两消,互不相欠……有法师为其疗伤,自然稳妥。尽快回长安吧,以免伤势恶化……好走,不送……”幺离凰浅笑道,不为所动。
赤霄暗暗舒了一口气。白泽欲言又止,但终归无奈一笑。
“无论如何,纵鬼杀人的凶手终于落网。各位辛苦了,日后寡人必有重谢。天亮了,不如爱卿们先回去休息,明日再细细商量,善后之事。”赤霄轻轻揽住幺离凰的香肩,柔和道:“幺幺,这些天你辛苦了。剩下的事,寡人来处理。当务之急,你要给寡人回乐凰阁,好好睡一觉。”
幺离凰唇角旋起一抹温柔的笑颜,她点点头,遂黑的星眸却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担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