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寒抢先一步,就想冲出洞穴,却被幺离凰伸手扼住喉咙。两人几乎同时去戳对方穴位,同时得手,又双双瘫软的倒在石壁上。两人各自惊诧,意外便如此敲到好处。
“你!”她咬牙切齿,低声斥责:“这下可好,等着当鸟食,或者做干尸吧。王爷可开心了?”
“凰后的功力,确实已不可同日而语,本王佩服。本王被暗算,还是头一遭。”他哂笑着,并不紧张:“在那两个笨鸟察觉之前,看看谁能先冲破封穴。相信本王内力深厚,多少占些便宜。”
“不可以。若你强行运功,伤口会开裂!”她紧张的,脱口而出。见他遂黑重瞳意犹未尽,她慌忙解释:“你死了,本宫如何对常皇交代……”
“你很怕本王翘辫子?”他乘胜追击,一本正经:“若本王死了,便不会有人再纠缠凰后,也没有人会再妨碍,你们一家人的团聚时光。哎……”
“你死了,本宫上哪儿找绝情果?”她心中微寒,紧紧盯着他,生怕他负气强行运功。
“本王身上有个玉哨,就算咽了气。凰后吹响玉哨,白兔自然前来。”他闭上双眸,淡淡道。
幺离凰是真慌了,她一边暗自运功想要冲开穴位,一边焦急道:“喂,你不要乱来!”
越慌张,越难以集中气力。她强行冲击了几次都没能解开穴位。眼见着哥舒寒头顶隐隐冒出淡薄的雾气,脸若金纸,她的一颗心都要狂跳出来。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不要……你……”
幺离凰话音未落,哥舒寒突然眉心一蹙,一口鲜血喷洒出来,一地淋漓尽致。他扑身向前倒了下去,直接摔在她的肩头。她只觉得他身体冰凉,口鼻之处也再无半分气息,不禁大惊失色。
“西凉王,哥舒寒,你醒醒……哥舒寒……你醒醒……莫寒……见鬼,你说话啊……”她唇齿颤抖,啮心的寒凉让她整个人都懵住了。
他死了?他死了……莫寒,他死在了自己眼前。她突然万念俱灰,肝肠寸断,眼泪一下子便喷涌而出。她想抱住他冰凉的身体,但自己却一动不能动。
她悲痛欲绝,撕心裂肺倒吸着气,剧烈的抽噎着:“死了,死了……莫寒……你怎么可以……救人……救人……有没有人……救人啊……”
“你怎么可能死?你有重明之血……你是梼杌转世……哪有那么容易死掉。你……怎么敢死……我还没有原谅你……你死了我怎么办……莫寒,便追到阎罗殿,我也要追回你魂魄……莫寒,我不要你死,不让你死……求求你……不要离开十七……”幺离凰放声哭泣,眼泪流进了嘴巴里,苦苦的、涩涩的。
她终于放下了所有冷硬的戒备,纵情抽泣着,几乎喘不过气来,情绪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想我死,为何……还要苦苦气我……”
忽然之间,瘫倒在幺离凰肩头上的哥舒寒,缓缓抬起头来,似笑非笑望着面前的绝望女人。
后者目瞪口呆,氤氲在眼眶里的眼泪摇摇欲坠,一时间竟然惊到无法言语。
他慵懒的叹息一声,吐掉了口中的残血,又用自己衣袖轻柔擦着她的眼泪。
“你……你……没死?”顺了几口气,幺离凰勉强发问。
“十七舍不得我死,本王自然也舍不得死……”他活动活动手脚,似乎牵动了背后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你冲破了封穴,为何口吐鲜血?”她不信任道。
“冲破穴位是真,吐血……不过本王咬破舌尖,就为了吓吓你……谁让你气本王?”他重瞳闪过一丝狡黠。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终于相信,似乎深深松了口气,唇角旋起一抹温柔笑容:“莫寒,你没事就太好了。”
幺离凰话音未落,她也一鼓作气,冲开了封穴。遂而便以电闪雷鸣之势,狠狠扑向哥舒寒,劈头盖脸一通乱打,毫无章法,只为解气。
她一边打一边切齿道:“混蛋,让你装死。喜欢死是吧?本宫就打死你,遂你心愿……”
洞穴本就窄小,两人又近身厮打成一团。哥舒寒尽力躲避,丝毫不敢还手。
他一边闪避,一边开心不已:“本王可不敢轻而易举死了。不然,凰后一路追杀到阎罗殿,实在……不得安宁!”
“见鬼,你死定了。让你骗本宫!本宫就给你个永远的安宁!”她微微红了脸,用愤怒粉饰着自己内心的虚弱,狰狞道。
他终于趁机双手握住她双腕,低声威胁:“喂,差不多得了,外面有人来了……”
“又骗人……混蛋玩意儿……本宫非要拔了你的舌头……”她丝毫不肯罢休,咬牙切齿继续扑打。
恰在此时,洞外真的传来一个熟悉的人声:“姐姐,你在里面吗?元宝来救你了……”
“别打了!本王认错……好不好?莫寒……错了……我发誓,再不会让十七……伤心……这真是最后一次。”哥舒寒附身,在幺离凰耳畔轻柔低语,宠溺无边:“知道你在乎我,足够了……”
他终于松开了自己手掌。任由恼羞成怒的她,用力踢倒了自己,又狼狈不堪的爬出了山洞。他唇角染笑,精神焕发,掸掸衣袖,从容跟上。
洞外站着元宝真身。一身金毛的驱神圣猿,双手举高了一枚巨大的金色鸟蛋,正洋洋得意站在红柳树下。那赤尾燕夫妇已经从树冠上飞下来,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动不敢动。雌燕的双眸不住的淌着泪水,哀鸣着乞求。雄燕心疼的望着妻子,无奈而又绝望。两头怪鸟,再不敢轻举妄动。
“姐姐,你没事吧?”元宝哈哈大笑,望着幺离凰,迫切邀功道:“我找到了赤尾燕的鸟窝,偷了他们唯一的鸟蛋。这下,元宝看看它们可还敢为难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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