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给予她的万千宠爱,在另一个女人的面前,都变成了可笑的自以为是。
就算她已是他的妻子,就算她腹中已孕有他的血脉,又如何?
她和宝宝也始终未能唤停,他一直以来追逐初恋的脚步。
……
清晨六点,一晚未眠的唐安妮,开始利落地收拾行李。
拖上黑色的拉杆皮箱离开以前,她又摘下无名指间的结婚钻戒,轻轻地放在了黎皓远平常睡的那边床头柜上——
收回手指之时,指尖却不经意地掠过了他的睡枕,顿觉一股钝钝的疼痛袭上心脏:
曾经,她以为,他对她所有的好、所有的爱、所有的宠……
在给过了她以后,就不会再给别人了。
可是,原来,他把那份最初年少的爱恋藏得如此之深,如此之——
不可撼动。
昨晚他头也不回地离去时,眸底那抹森然刺骨的寒光,直到这一刻,她仍历历在目!
……
狠狠地甩开脸,她转身,穿过卧室,快步踩下楼梯——
最后一级台阶还没有走下,公寓的防盗门便在“嘀”地一声后,缓缓开启:
进来的是一身醉意醺人的黎皓远。
看见她手里拖着的拉杆皮箱,他微微愣了愣:“……”
唐安妮也涩涩地移开目光,垂眸落在他脚下崭新锃亮的皮鞋上,也是不由得一怔:
这不是他的皮鞋。
至少,不是他昨晚穿出去的那一双鞋。
他的衣物鞋帽,一直以来都是由她经手打点,她能清楚地记住他的每一套西服、每一件衬衫、每一条领条、每一双鞋子……
甚至,衣柜底层属于他的每一条内、裤!
他们曾是那样亲密而恩爱的夫妻啊,他的一切,她都深深地放在了心里,怎么可能会记错?
苍白的小脸瞬即黯淡无光。
她低着头,快步擦过他身旁,“我走了,祝福你们……”
嗓音却莫名哽咽凝噎,再也说不出祝福的话。
或许是醉得太深,没有反应过来,他竟然一声不吭!
也没有任何阻止她离开的动作。
唐安妮只觉得,一股汹涌直上的绝望感,排山倒海地疯狂朝她袭来,几欲将她整个人狠狠击溃!
狼狈不堪,心碎欲裂。
深长幽暗的楼道里,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只茫然而机械地追逐着头顶那一盏光线微弱的廊灯,一步又一步地相继迈开……
渐行渐远。
电梯间,近至眼前。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虚浮轻晃的脚步声——
男人的步伐很大,又急又快,好几次都因为脚下不稳,连累身躯重重地撞击在墙面上。
唐安妮已经按下电梯的向下运行键。
没过多久,电梯便到了。
正要抬腿迈进去,寂静的廊道里,却忽然一记清晰震耳的重物落地声。
“砰!”地一下,又重又响。
隐约还传来了一声低低的闷哼。
心口,忽然一窒。
她迟疑着回眸,就见不远处灰白未明的晨曦薄晕里,男人正单手撑在瓷白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勉强支起自己跌倒的身躯站起来——
可是,他醉得太厉害。
总是刚站起,脚下又虚晃着滑倒。
连摔了好几下,也没有
真正站起来。
倒是撞得他英俊的脸庞浮上了点点瘀青。
莫名地让她心里发酸,难过得想哭。
看着电梯门在眼前重新关闭上,她慢慢地走到他面前,小脸晦涩地朝他朝出手去——
男人依旧醉眼惺忪,却是立即一手握住她嫩白的小手,一手撑着墙面,努力地站了起来。
唐安妮从男人的大掌中抽出自己的手,又要转身离开,“回去吧,我自己会走。”
没想到,身后却突然被一双修长的铁臂紧紧圈住,
“要走,也得带上我一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