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喜欢同俄多一点,还是喜欢左贤王多一点?”张宝儿又问道。
娑娜淡淡道:“左贤王名声要比同俄好的多,他的父亲和他本人对我们隋城的人都很厚待,我很感激他。但要真说起来,这两个人我都不喜欢!”
张宝儿很同情娑娜,他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娑娜默然半晌,苦笑道:“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个弱女子,可汗定下来的事情,谁能左右的了。再说了,我不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阿娘和那么多族人的性命都在可汗的手里捏着,我不能不顾他们的生死吗?只有听天由命了!”
张宝儿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娑娜一直在跟自己讲义成公主的故事,恐怕她在心里面已经把自己当成下一个义成公主了。
张宝儿想安慰安慰娑娜,却不知该如何说起,便随口问道:“你阿娘也是这么想的吗?”
娑娜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阿娘从来没告诉我她的想法!”
张宝儿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不为别的,就为了让娑娜避免重蹈义成公主的覆辙,他也要与同俄斗一斗。
想到这里,张宝儿盯着娑娜道:“假如你不用嫁给同俄和左贤王,你的阿娘和族人也不会受到伤害,你愿意跟我离开突厥吗?”
“离开突厥?”娑娜面上焕发出一丝光彩,却又倏忽不见了,她重重叹了口气道:“这怎么可能呢?”
张宝儿一脸灿烂道:“娑娜,这个世上很多事情都是难以预料的,说不定还真会有那么一天的。”
“但愿吧!”娑娜朝着张宝儿笑了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上岸去吧。”
张宝儿与娑娜上岸后,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元鹏与华叔面前各自都有一个瓦罐,瓦罐下面烟熏火燎,罐内冒着热气。元鹏一边用力吹着火苗,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华叔。
张宝儿与娑娜相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敢情这两个从未下过厨的大男人,把做饭当成了一次比试和示威。
“姑爷,来尝尝我煨的鲫鱼汤!”华叔向张宝儿招呼道。
“小姐,来尝尝我炖的羊肉汤!”元鹏不甘示弱地对娑娜道。
……
隋城中人果然个个都是中原服饰和发型,与突厥人明显不同。
当张宝儿将娑娜送至随城时,一位妇人早已在等候他们了。
妇人身穿淡绿绸衫,约莫三十六七岁左右年纪,眼角上爬上了隐约可见的几条鱼尾纹,但眼睛里还透露出一股灵秀的神采。
“阿娘!”娑娜到了妇人身边轻呼道。
妇人朝着娑娜点点头,又看向张宝儿:“这位公子,随城自建立之日起,从未留过外人住宿,这是祖上的规矩,还望公子见谅!”
妇人这是在婉转地送客,张宝儿并不介意,他朝着妇人施了一礼道:“尊重祖上的规矩天经地义,晚辈自然不会例外,定当遵从。只是在下有一事相求,可否与夫人做个商量?”
妇人见张宝儿彬彬有礼不卑不亢,心中顿生好感,她微微点头道:“公子,请直言!”
张宝儿看了一眼娑娜,然后对妇人道:“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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