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叔望着空荡荡的棺材,半晌没有言语,消息是燕谷传给他的,应该不会有错。棺材便是用来盛死人的,即使找错了地方,里面也该有尸骨才对,谁又会在地下埋一具空棺?
成娇站得稍远,看不到棺内情形,问道:“怎么了?”
张宝儿苦笑着回答:“我们的对手神通广大,又一次赶在咱们前头,搬走了尸体。”
“可老何已经死了,我们的行动是怎样泄漏出去的?难道醉春阁还有奸细,偷听了我们的谈话?”成娇眼中闪过一丝惶惑,果真如此,那就太可怕了,父亲一手创建的醉春阁,竟然成了贼窝?
张宝儿安慰她道:“这恰好说明,狱卒的死大有文章,别灰心,我再设法查访其他人的墓穴便是。”
成娇笑道:“那你岂不还要干一次缺德事?”
张宝儿道:“只好拜托你,死后多给我烧点儿纸钱,我拿去孝敬阎王老子。”
成娇神色一变,嗔道:“不许说这种话!”
张宝儿把坟重新填好,三人回到城内,转入一条大街,恰好路过京兆尹府,只见一名花甲老妇正在号啕大哭。
张宝儿上前问道:“阿婆,您这是为何呀?”
老妇抹泪道:“我儿子死了,可现在没法入土。”
“你儿子?”
“他叫张顺,是京兆尹府的衙役?前几日因冤鬼一案白白死去了。”
“啊?张顺?是他?”张宝儿惊叫道。
前些日子,张顺还替他母亲给张宝儿送过鞋垫,面前的老妇想必便是张顺的母亲。张宝儿知道张顺在京兆府做事,但他没想到,被裴凤杀死的四个衙役中竟然还有张顺。
张宝儿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做京兆尹时释放的两名盗贼,王七刚刚死于非命,现在张顺也命归黄泉了。
老妇问道:“这位公子认得我家顺儿?”
张宝儿摇摇头:“不认得!”
说罢,张宝儿搀起那老妇道:“阿婆,我们送你回家吧,你儿子入土的事由我来办。”
老妇感激地看他一眼,含泪点了点头。
张宝儿扶着那老妇当先而行,华叔和成娇则跟在后面。
一路穿街过巷,来到一座简陋的小院前。院内只有一间土坯房,低矮破败,房顶铺着稀稀疏疏的茅草,看起来也只能勉强挡风避雨。
那老妇道:“三位如不嫌弃,便进来坐坐,喝口水吧。”
成娇道:“阿婆说哪里话,您先请。”
甫一进院,便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三人对视一眼,均想:“定是那张顺尸体腐烂所致!这才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进了堂屋,老妇却不再往里相让,搬了三只板凳,用袖子擦了又擦,道:“三位坐吧,我给你们倒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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