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昭容娘娘你在嘛?就算有什么事,你可以先拖拖,稳住局面再说,我会尽快赶回来的,这对娘娘来说,也不算甚难事!”
上官婉儿脸上忧郁之色更浓,口中喃喃道:“我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只担心等不到你回来了……”
……
细雨如丝的古道之上,两骑青骢快马,踏烟绝尘,正飞驰而来。
马上的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汉子三十上下,面貌疏朗神俊,腰间缠着数截铁索,一袭黑布长衫此刻迎着秋风冷雨,猎猎飞扬。
另外一个则是个白衣少年,他姿态闲雅,瞳仁灵动,神采奕奕,一身的书生气质。
黑衫男子是刑部总捕头古云天,而白衣少年则是装扮成古云天随从的张宝儿,他们如此急急向廓州而来,为的是调查一桩引起朝野轰动的奇案!
这一路二人几乎没怎么停歇,一来是因为案情紧急,容易不得他们耽搁,二来是张宝儿担忧长安的形势,想早点办完案尽早赶回去。
此时,天色渐晚,冰雨如注,已是下得愈发的大,眼见得前方一座宅院立在风雨之中,门口正立着一个灰衣汉子。
古云天扭头道:“宝儿,前面便是廓州地界了,要不我们暂且避过这场大雨,过了今晚,待雨停之后再赶路如何?”
张宝儿笑道:“古大哥,现在你可是我的上司,我只是个跟班的,你如何安排,我一切听从,何须问我?”
古云天苦笑道:“你呀你,到什么时候都不忘开玩笑!”
说罢,古云天翻身下马,向着眼前的宅院走去。
张宝儿也下了马,牵着紧随古云天而去。
在路旁枯树之上拴好了马匹,两人便往那宅院迈步而去,愈走愈近,眼见那灰衣汉子依然呆呆立在宅门之前,两眼紧盯着宅院的朱门,一动也不动。
他居然能保持一个姿势这么久,古云天不禁莞尔一笑,走到雨檐之下,一抹脸上的雨水,抬手拍了拍那汉子肩膀,扬声说道:“这位老兄……”
话一出口,古云天心中一惊,暗道:“不对。”
他连忙撒手,不料古云天刚刚将手拿开,那汉子便“嘭”的一声,直挺挺的栽在了地上,一柄钢刀自下而上没入胸膛,一张长方脸上已没有半点儿血色,额头条条青筋迸起,眼球爆裂,怔怔地盯着古云天。
就在倒地的一刹那,竟有两行血泪从汉子的眼眶之中汩汩流出,淌了一地,扭曲着一张大嘴,仿佛心有不甘。
古云天见此情形,连忙俯下身来,将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处,探向这灰衣汉子的颈下,顿觉冷气透骨,了无生机。
古云天摇头,起身回头对张宝儿道:“已是死了多日了,难怪刚才拍他肩背,触手僵硬,不似活人。”
张宝儿抬眼看了看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便探下身来开始细细打量起死者。
死者年纪有四十来岁,中等身量,肩背很宽,手臂比常人略长,头部皮肤,自额头起延伸至两耳,有一道淡白色印痕,肤色略差于面部。身着一袭灰布劲装,踏一双黑色薄底官靴,指节粗大,遍生老茧,甲缝中有暗红色血块透出,靴底光洁,并无泥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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