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幽求处理相对容易一些,因为这个人没有处理政事的能力和经验,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事情的关键在于张说,如何找个理由将张说驱逐出政事堂,这让李隆基和姚崇很费脑筋。
张宝儿听了笑道:“其实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办。”
姚崇一听便知道张宝儿有办法了,他兴奋地刚要张口,却听张宝儿突然又转了话题:“老姚,营州的你事打算怎么办?”
听到这话,姚崇有些气馁地放下了手中的镶银木箸:“陛下对营州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他这次是下了大决心,如果再强谏怕是要伤陛下的自尊了。”
营州地处大唐与奚、契丹三国边界相接之处,最初大唐设有营州都督府镇抚奚与契丹。则天皇帝时,营州都督赵文晖治边失政,营州被奚与契丹攻陷。从那以后,营州名义上归幽州都督府下的渔阳郡代管,实际上已经是废城一座了,只是偶尔有些大漠上的马贼把那座废墟当作临时的窝点。
去年年底,有人盛传奚、末曷等边族不堪契丹的欺凌,欲投降大唐,只因大唐不肯重建营州,布置军队为他们与契丹之间的屏障,他们不敢有冒然的举动。支持此种说法最力的人就是现在深受皇上赏识的薛讷,他上书朝廷,请求进击契丹,复置营州。
这几个月来,李隆基被自己恩赐给姚崇的权力约束得有些个不耐烦了,对这种天降机缘,他绝不肯放过。更何况冷径一战大唐损兵折将,这笔帐还没有和粗野无礼的契丹人好好算一算。
然而,姚崇非常清楚,营州地处荒漠,少水无草,把几万军队放在那个地方,单是辎重的转运就是一个相当沉重的负担。
“定国公,你怎么看?”姚崇想听听张宝儿的想法。
张宝儿笑道:“营州的事固然重要,但老姚你要想大有所为,就必须要争取到陛下最大限度的支持!”
姚崇皱眉道:“难道我反对重置营州,陛下就不支持我了吗?”
“老姚,大唐经过了几十年的女主统治,终于有了一个英明之主,帮助陛下建立威信是你首要的责任。是不是要重建营州那是一两年以后的事情,但近来契丹人不断侵扰大唐边境这是事实,此时出兵征讨,也不能说是出师无名。”
“那定国公认为,此时出兵契丹,能有多少胜机?”姚崇死死盯住张宝儿不放。
“此战必败!”张宝儿很肯定,但他又道:“在我看来,内政重于外患,我听说最近外边有很多传言,你也不应该小觑呀!若是一旦君臣失和,实非国家之幸。”
“定国公,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让我想想!”看来张宝儿的话对姚崇大有触动。
近来姚崇忙于应付各种杂乱的事务,却忽视了对李隆基的重视。
李隆基目前虽然是一如既往地对姚崇的各种主张全力支持,但似乎在感情上有了不应有的疏远。张宝儿的话中隐含着一层重要的意思,这一点他本人也许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李隆基本人才是推动朝政改革的最大动力,没有他,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为李隆基竖立威信,把他塑造成一个真正的中兴之主的形象,也就会很自然地堵住了长安城中正在盛传的姚崇揽权,架空陛下的谣传。
“定国公,我明日就去见陛下,同意对契丹发兵。”姚崇思忖良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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