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失活与李大酺听了张宝儿这话,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两个时辰之前,他们还在逃命,可张宝儿就已经吩咐人宰羊为他们准备早饭了,难道他能未卜先知,已经算定自己二人必定会成为俘虏?
看着李失活与李大酺没有动作,张宝儿故意激将道:“二位莫非不敢用我备的早餐?”
李失活怒目道:“有何不敢?”
说罢,伸手便拿起一条后腿,一下撕下了一大块肉,大口咀嚼起来。李大酺也不示弱,同样吃将起来。
张宝儿见状面露微笑,不再言语,任由二人撕扯着手中的羊肉。
二人连夜赶路,早已是饥肠辘辘,不到半柱香时分,一只羔羊,竟被二人风卷残云吃得干干净净。
“二位可吃饱了?”张宝儿笑问道。
“饱了!”李失活瓮声道。
张宝儿点点头:“那我们可以坐下说话了吧?”
或许是张宝儿的态度出奇的好,亦或许是因为吃了别人的嘴软,李失活和李大酺并没有抵触,静静坐了下来。
“二位,不知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吗?”张宝儿依然是平心静气。
李失活起身怒气冲冲道:“我契丹族、奚族与大唐井水不犯河水,可你们却三番五次来攻打我们,契丹族、奚族虽然远没有大唐强大,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如今兵败,你们想怎样便怎样,还在这时假惺惺地做甚?”
一旁的薛讷与王海宾听了李失活这话,不由地义愤填膺,这哪像败军之将所说的话?
二人把目光投向了张宝儿。
谁知张宝儿听了却并不生气,他起身向李失活抱拳施礼道:“契丹酋长说的没错,我大唐主动来攻,的确做的不对,在这里,我张宝儿代表大唐向你赔罪了。”
薛讷愣住了。
王海宾愣住了。
李失活愣住了。
李大酺愣住了。
张宝儿诚挚的道:“不仅是这一次大唐做的不对,上次孙佺的进攻也不对,包括之前对令尊李尽忠都督的征讨,这些大唐做的全部都不对。在这里,张宝儿再次代表大唐,一并向李酋长赔罪了。”
“定国公,你这是何意?”李失活怔怔地望着张宝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张宝儿摆摆手道:“李酋长,你先坐,听我慢慢与你说。”
李失活坐定之后,张宝儿动情道:“想当年,令曾祖大贺窟哥被大宗皇帝封为松漠都督府第一任都督,并赐姓李氏,那是何等荣耀。万岁通天元年,契丹发生饥荒,广大百姓生活无著,穷困潦倒。刚愎自用的营州都督赵文翙不但不予赈给,反而视契丹首领如奴仆,此后还多次侵侮其管辖的契丹部属,结果逼反了你们契丹族。契丹叛唐错不在你们,而在于大唐,所以我才会向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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