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小翠歪着脑袋微笑,过了一会儿,这才挑衅一般看着白芷:“我若说是,你待如何?”又吹了吹自己的手指甲,“你都知道老爷和表夫人是青梅竹马的情谊,难道夫人不知道?她想听的我说给她听,这倒也不算什么吧?况且昨日,他二人的确抱到一块去了,难道怨我不成?”
白芷扯着嘴角一笑:“你高兴就好,总归也碍不到我的事。”
“碍不到你的事?”小翠笑道,“你以为夫人对表夫人生厌,表小姐还可能嫁进来么?说句不敬的话,夫人什么样的人,表夫人母女俩加起来都玩不过她。”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可欠我一回了,白芷,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白芷转身要回去,听她这话,测过身子睨着她:“我又没有求你去告密,你更不是为了我才去告密的,我还能补偿你什么?”
小翠在后面气得要死,跺了跺脚:“白芷,有你的,难怪能将大爷哄得服服帖帖,往后我自有好果子请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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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转回了宋氏院子,正好见姜大夫从中出来,身边还立着凤鸾,忙道:“大夫等一等,我正要去回禀夫人呢。”
凤鸾是宋氏的陪嫁丫鬟之一,素来是个得脸的,只是小翠居然靠着告密上了位,让凤鸾打心眼里看不起她,见她开口,便冷笑道:“你回夫人便回夫人,大夫诊了脉,自然该走了。”
小翠笑道:“大爷在咱们家也就挂了个名儿,这面子上的敬重你若是不给也可以,到时候坏了半点事,夫人责问的又不是我。”
见她抬出这一层来,凤鸾咬了咬牙,只对姜大夫道:“大夫先住一住脚,等夫人的意思。”小翠飞快的进了屋,见宋氏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椅上,时不时的咳嗽几声,忙道:“夫人,我回来了。”
“逸哥儿如何了?”宋氏问道,“可有害病啊?”
“怕是风寒。”小翠说,“正想让姜大夫去看看呢,这才回来向夫人说的。”
“那就去看吧,务必伺候好了。”宋氏又咳了几声,“我这老毛病也是难受得很,每日吃着琼玉膏,也半点没见好转,该来的还是要来。”正说着,王德家的便端了药来,“夫人还是趁热吃了吧。”
宋氏微微点了点头,接了药碗一饮而尽。王德家的才笑道:“算来夫人的咳喘倒也麻烦,每次发作起来,非用天仙子这等重药下去不可。”
小翠道:“那也确实麻烦,好在见效就好了。”待宋氏喝完药,又慢吞吞的说,“我只在想一件事,就是老爷和齐敏,昨儿个都抱到一块去了,这尚且是我刚走,也不知道旁的时候,到底有多出格。”
齐敏原是表夫人的名讳,听她这不咸不淡的语气,王德家的笑道:“说不准只是昨儿个情急罢了,夫人也切莫当啊。”
“我倒也想不当真,但若是祸起萧墙,那时悔之晚矣。”宋氏沉吟了片刻,又抬头看着小翠,“昨日你来与我说这事之时,我便发现你是个机灵的,脑子比她们都活泛些,依你看,该如何?”
小翠笑道:“这要说法子倒是有,只是就看夫人舍得不舍得了。虽说有昨日的事,但也不能说明更多的什么了。我若是夫人,现今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不让大爷娶表小姐了。”
“这事我自然不会让,她齐敏以为嫁了女儿进来,便能把持住这萧家了?”宋氏一笑,小翠又接着说:“只是说不让表小姐嫁进来的原因,夫人心中不快是一件,还有一件却是表小姐自个儿的原因。她为人刁蛮又是个暴脾气,昨日大爷前脚刚走,后脚便敢将白芷推入池中。即便她真要和大爷成亲了,但她如今还是来咱们家里做客的呢,这客人就敢杀主人家的丫鬟了?先不说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怎样想,单只这样厉害的人,真的进了门,未必不是给夫人招祸端。”
宋氏轻轻的“嗯”了一声,小翠又笑起来:“只是这事,夫人可万万要和老爷商量才是。若是老爷恼了,夫人心中也要有个底不是?一来阻止表小姐嫁进来,二来也是试探老爷和表夫人,全了夫人的心事,这第三,若是老爷和表夫人真有些不同寻常,就算是为了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夫人也该想想怎么办了。”
宋氏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小丫鬟委实有些见地。往日倒还没有发现你这样的厉害。”说罢了,也就低声道,“既然如此,你就去与老爷说,晚上请他过来一趟,我有话要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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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夫来看过之后,给萧逸开了几副散寒的药便走了。白芷心中惴惴不安,只拿了药方来看。往日二哥白桓于功名无心,却对这些医药之事情有独钟。因此白芷也听了一些,耳濡目染之下,对药方也有一定的了解,确认了药方无异常之后,白芷这才让人去抓药了。
萧逸咳嗽比昨夜严重了好些,硬是灌了一碗汤药,这才算是勉强止住了。因为他咳嗽,两人午膳也吃得十分清淡,足足到了酉时初,日头才渐渐的沉了下去,看着夕阳渐渐收敛了光辉,萧逸也笑道:“如此时候也好,随我去走一走吧,消消食吧。”
“消食?”白芷问,“还是作罢吧,公子还是好好休息,莫坏了身子才是。”
萧逸怔怔的看着她,半晌不曾言语,一直将白芷脸都看红了,这才露出平日里的笑容来:“我偏要去,你待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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