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玉只是摇头,死死的拉住白芷的手臂。白芷咬了咬牙,知道品玉必然是被用过刑了,牙都咬酸了。见品玉眼中的决绝,白芷也只是咬着牙,无声说道:“你以为就算你认了,他会放过我?”
品玉原本恨得发苦,读懂白芷的唇语,眼中的光辉顿时消减下来。白芷了解她,知道她到了这种时候,必然是想着要将事情一力承担。但前世的经历却在提醒自己,倪家老大并不比倪氏好相与,这对兄妹一个阴险嚣张一个泼辣善妒,果然是一家教出来。既然如此,那又怎会因为品玉承担了罪名而放过白芷?
倪家老大也没看见两女的唇语,冷笑道:“这丫头无论如何都不说,爷自然不会让她好过。你若是执意不说实话,爷便也只能这样对你。”他愈说,眸子眯得愈发紧了,“你二人贴身伺候我妹子,若说不是你二人主使,谁又相信?我妹子如今一朝命殒,我这做哥哥的,如何能让她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生?”他说罢,飞快的转身回了肥猪老爷身边坐定,吓得肥猪老爷赶紧给他端茶,“爷再说一次,从实招来,爷还可以留你们一个全尸,若是一昧的嘴硬,爷动动手指,便能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芷原本心中就有滔天的恨意,兼之又见了品玉的样子,一时冷笑连连,脱口道:“你妹子的命就比别人金贵些不成?你既然认定了,又何必让我二人解释?要确凿证据却又屈打成招,倪爷真是好涵量。”
倪家老大原本不料白芷敢和自己顶嘴,当即便冷了目光:“好个贱婢!你这是找死!”说罢,又厉声道,“你们都是死了不成?还不将这贱婢拿下!都敢跟我顶嘴了!”
衙役们忽然被呵斥,也是面面相觑,肥猪老爷也骂道:“还不赶紧听倪爷的话!”说罢,对着倪家老大又是一阵点头哈腰。
衙役们硬着头皮要上前,萧逸原本就立在白芷身边,见众人要上来,笑道:“原来我鄞县并非是县令说了算,而是这样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说了才算是王法。”
“你又是从哪里来的?”倪家老大眯着眼睨着萧逸,被肥猪老爷耳语一阵,又露出笑容来,“哦,原来是你鄞县当地的地头蛇。你算是什么东西,又敢这样和我说话?”
“我不算什么东西,只是阁下站在这公堂之上,凭什么指使堂上的衙役?”萧逸与之针锋相对,“难道这鄞县的公堂,是你倪家开得不成?或者就凭你倪家对上官宏的阿谀奉承,便能这般堂而皇之的命令县衙之中的衙役?”
倪家老大阴着脸瞪向萧逸,后者还是盈盈微笑,根本没有将其放在眼中。白芷抬头看了一眼萧逸,正想提醒他小心,不料被身边一个衙役飞起一脚便向自己踹来。事发突然,白芷根本没有料到,躲闪也来不及,闭目等死之际,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睁眼便见品玉腰上有一个明显的足印,显然是替白芷挨了这一脚。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白芷咬了咬唇,忙去扶她,然而几个衙役一拥而上,硬生生的将品玉提了起来。倪家老大冷笑道:“看到没有,即便爷不说话,这些衙役也是唯我之命是从。”又指着白芷和品玉,“将这两个贱婢直接打死!至于这地头蛇……”
萧逸微笑不语,一个衙役面露为难之色:“倪爷,这样将人打死,只怕……”还没说完,脸上便被倪家老大扇了一巴掌:“你敢质疑我不成?还是忘了你的主子是谁?”
肥猪老爷一听倪家老大话中不善之意,腾地站起来,指着那人骂道:“王五!还不闭嘴!谁给你的权力质疑倪爷的?”
那名唤“王五”的衙役顿时就被众人一拥而上撂倒在地。眼看诸位同僚对自己拳脚相向,王五神色很是萧索,直到他趴在地上再也动不了了,众人这才转向了白芷。
萧逸扬起笑容来,将白芷护在身后,就这样看着众人上前,“呵”的一声笑出来。倪家老大原本就对萧逸很是不满,见其发笑,只觉得难堪,想要找回点面子。他一面走到萧逸跟前,一面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爷也没心思和你过不去,然而你既然凑上来了,可怨不得爷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将你身后那贱婢交出来,再将地上这痰给爷舔干净了,爷便放你一条生路。”
“我笑你大难临头了,还不知道为什么。”萧逸笑道,“这样多的人,在县衙里为难两个女子,也委实是大丈夫所为。不过你当然可以回去向上官大人摇尾乞怜,想必上官宏还会怜悯你一二。”他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润泽,只是和素日之中的笑不一样,今日的笑容含了一种深切的厌恶。
“我大难临头?干得漂亮,今日你休想再出这个门!”倪家老大脑袋一扬,“将这地头蛇和这两个贱婢一起打死就是!”
白芷眼神一黯:“公子……”还未说完,萧逸回头握住她的手,“阿芷担心我么?”白芷咬着下唇,也不知怎么说,萧逸眼角眉梢却尽数染上了温存的笑意,“别怕,有我在呢,不会叫他们伤到你的。”
听他这话,白芷没由来的安心起来,郑重的点了点头。还未等众人过来,外面便响起一个娇俏的女声:“还不将这里给我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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