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想审,难道交给你去审?”沈沁荷挑着眉笑起来,“我倒也不想问,只是这事事关生死,不能不放在心上。”她说到这里,又转头看着李施夷,“我方才听说了你伤到了脖子,心中也很是过意不去。只因是我想着,要从那人嘴里撬出什么来,这才没有一箭射死他,不曾想却叫你落入他手中。”
“不打紧的,人总要经历一次,否则不知道难受。”李施夷淡淡的笑起来,“多谢沈姑娘来看我。”
“你我不说这些了,我这人怪得很,若想同我做朋友,只能先叫我服他,若是我不服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给好脸色。”她说到这里,又看一眼白芷,“只是有些东西,我却是一定要得到手的,就算我当你是朋友,我也不会退缩半步。”
白芷闻言,温吞一笑,清亮的眸子对上了沈沁荷的双眼:“沈姑娘说得好,至于这话,我如今也给沈姑娘一个确切的答复。这世上的东西,有些可以让,有些不能让。”
知道她二人所指是什么,李施夷也是静默不语了,歇了半晌,见两人都这样目光灼灼的看着对方,她更是头痛了,咬了咬下唇:“你二人不都是来看我的么?放着我不看,倒是看起了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两女听她这有几分委屈的声音,也是笑了起来。白芷继续给她喂药,沈沁荷则是坐在一边,看着李施夷脖子上的瘀痕,又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只是静默了半晌,又有人翩然而来。白芷原本不想再起身,但开门见是倚翠,这才露出笑容来:“今儿好热闹,连翠姑娘都给吹来了。”
“我是有事来找小姐的。”倚翠坦然回答,见沈沁荷从后面探出头来,忙迎上前,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沈沁荷顿时神色剧变:“你说什么?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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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倪家老大死在了夏侯府之后,今日又闹了一桩人命出来——昨日那被生擒的人,已然死在了关押他的地方。
死因是中毒。
沈沁荷跟在沈昭身后,抚了抚自己的脸,喃喃道:“这真是邪了门了。好端端的,又没有吃什么东西,怎的就中了毒?”
见妹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沈昭劝道:“没能问出什么,我原也不欲继续审了,没想到这样的关头,他竟然死了。好好安葬了吧。”顿了顿,“沁荷昨儿个也没有休息好,还是先去休息吧,不必将这事放在心上了,总不至于为了此事而如何的。”
沈沁荷也不去和沈昭争辩,点头称是后,这才转身要走。见白芷留在后面,笑道:“怎么?昨儿个还没杀过人嗯,今儿看死尸看上瘾了不成?随我一同走吧。”
“不,我只是好奇。”白芷坦诚的说了这话,“那人是中毒死的?”
“可不是么,中毒死的。”沈沁荷撇嘴道,“你说是不是邪门了?昨天就是上了盐水都是好好儿的,后来我见他疼得厉害,还是不肯说,也敬他是个好汉,便去找人换了好的金疮药来,倒是十分见效,说是你哥哥配的,真不知白桓原来这样擅长医理药理。那人又没有吃什么,都是我们的人做了饭送去的,好端端的,怎么就送了命?我怎么都想不破这件事了,倒是你,你素来聪慧,便同我说说如何?”
白芷尴尬一笑,细细思索一阵:“兴许是他齿缝间藏有□□呢。我小时候看话本,上面有时候会说这些呢。就说有人豢养的死士,执行主子给的任务之时,会在嘴里藏毒,若是失败了,便服毒自尽。一是不让对手知道是谁派的,二也是免得自己受到极刑。”
“嘴里藏毒?”沈沁荷挑眉,又摸了摸下巴,“兴许真的如此,若非如此,我也很难想到别的缘由了。”她说到这里,又摇头道,“看来,我委实有太多事儿不曾知晓了,这样光怪陆离的事……诶,你说这嘴里怎么藏毒?”
白芷顿时更是尴尬:“沈姑娘糊涂了,我又不曾做过谁的死士,怎会知道?况且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件事的存在呢。”
沈沁荷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是我糊涂了,昨儿个没有睡好,今日总是说胡话,你莫怪我才是。”又笑道,“我要回去歇息了,你若是无事,便也去歇息吧。真是出师不利,我还想从那人嘴里套出什么来,让我哥哥好好佩服我一回,现在可全完了。”
白芷一面点头,一面与沈沁荷并肩行走,随后便各自去了,白芷往自己房间去了不多时,又绕去了白桓的房间。白桓刚配好药膏,从屋中出来,见白芷回来,露出了几分笑容:“阿芷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哥哥啊。”白芷笑道,又思量了片刻,“哥哥知道么?昨夜那人死了,中毒死的。”
白桓慢条斯理的“哦”了一声:“死便死了,与咱们何干?”
“与咱们的确没有干系。”白芷附和道,脸上的笑容又慢慢的敛了下去,“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要问问哥哥。是二哥下的手,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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