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正给桃花喂饭,一听这话,已然失笑,搁了碗,将桃花抱起来,又唤了乳母来将桃花抱走,这才看着小云:“你对我的话很是不服?”
小云不卑不亢的看着白芷:“婢子不敢不服,只是心中实在是惶恐。婢子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姨夫人,何曾说错过什么话?”
见她这样说,白芷微笑,看了身边倚翠一眼,这才重新看向小云,问道:“我昨日就说你不是个安分的,今天看来果然如此。我若是你,我得了这个处罚,声儿都不出,却不是像你这样,还要巴巴的来问我。”
“婢子当然不愿意被冤枉了。”小云说,心中愈发笃定了白芷是个喜怒无常的女人,也不知道萧逸究竟是看上了她那一点。
白芷盈盈含笑,和身边的倚翠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徐徐说:“昨日在东厢房外的树下,你说了什么?什么叫做我只怕比你们强不了许多?什么又叫姨夫人进府之时,若不是夏侯夫人领着,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民?这般的话也能说出来?”见小云白了脸色,白芷笑起来,“我问你,你是谁?”
小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饶舌竟然会让白芷听见,小脸由白到黑由黑到绿,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低头嗫嚅道:“婢子小云。”
“我知道你是小云。”白芷笑起来,“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你是奴才,主子的决定,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有了几分质问的意思,小云立时白了脸色,看着白芷半晌,忙跪下,左右开弓,噼啪打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婢子知错了,夫人放过婢子吧。”
白芷只作没有见到,吃了一碗粳米粥,见小云跪在地上哭,虽说想到了当日的自己,但更明白这丫头是有异心的,有异心之人又怎能留在身边?更不说上官宏虎视眈眈,而这府上只怕有上官宏的人,又如何能够掉以轻心?又和倚翠交换了一个眼神,倚翠这才说:“起来吧,大清早的,哭哭啼啼未免晦气。”
小云这才勉强止了泪站起来,白芷也不吃了,叫人搬了桌椅到了院中,朝阳升起,耀眼的光辉洒在大地上,衬得杯中茶清亮无比。白芷坐在廊下,又吩咐道:“将这府上的人都给我叫来,就说我有话吩咐,若是没有来的,往后也不必再来了。”
这话可就有发卖人的意思,那人也不敢怠慢,忙不迭去将府上的仆役都给叫了来。零零落落的站满了院子后,白芷这才笑起来:“我知道,你们对我都有诸多不满。认为我不仅凶悍,还是个乡野妇人,也就是嫁得好,这才能够当你们一声‘夫人’,实际上还不如你们呢。这点,我已经从小云嘴里知道了。”
如今正是初夏,天气还不热,更不说还是早上,更没有热度。但这话一出来,小云也知道白芷是记恨上自己了,这才会说出这话来,一时间汗如雨下。众人纷纷抬头看了小云一眼,神色颇有些怨毒——原本都是背后嚼舌根的话,这蹄子竟然为了在夫人跟前露脸,将这些给报了上去!
见众人的神色,白芷对此很是满意,笑吟吟的看着众人:“我再怎么没能耐,却和你们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你们那点子心思,我又怎会不知道?我寻思着,兴许是我待你们太松了些,是以你们从不将我这个夫人放在眼中。”她说到这里,又指着身边的倚翠,“这位是博陵侯府的倚翠姑娘,素来是跟在沈姑娘身边的,我寻思着,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一人势单力薄,也管不住你们,故此请倚翠姑娘来帮我一二。”
眼见众人噤若寒蝉,白芷很满意将他们震慑住了,顺势笑起来:“昨日倚翠姑娘来的时候,就在府上各处都去过了,我还没有来得及问问她呢,既然今日小云提起,我也就当着你们的面儿问上一问。若是做得好的,自然该赏,做得不好的,也别怪我,一二辈子的脸面,今日也得给你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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