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涂哲明会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这事,涂琰真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自从他爸去世后,他们兄弟跟叔叔家的关系就变得愈发恶劣。他亲爱的堂哥虽然在他哥哥面前连屁也不敢放一个,但也不妨碍他捏一捏软柿子涂琰,乐呵乐呵。
特别是涂琰被他哥冻结了资产,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庇佑。
涂琰露出凶狠的小表情,对言湛和闻历道:“是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堂哥从小脑子就不好,我演不演得成戏跟他有什么关系?好像我哥不喜欢我了,就会把我的股份和钱给他似的!”
说完,涂琰气鼓鼓地吞了一块蛋糕。
闻历和言湛看着他,各自无话。不过从表情上大致可以看出,一个应当在想:“好萌!”;而另一个则在想:“蠢货。”
然后吃饱喝足的涂琰擦擦手,问道:“你们都吃好了?”
闻历和言湛一起点头。
涂琰:“那好,我现在要去看看我的堂哥。”
闻历赶紧拦住他:“楼下还有狗仔蹲点,你要怎么出门?好,就算你出去了,可你知道你堂哥现在人在哪吗?”
涂琰面上露出一丝迟疑,然而紧接着,言湛就欢快地为他解决了这个难题:“这个我知道,涂哲明这两天为了郑天明的事,天天堵邱斯梁,现在八成就在你们公司。”
闻历:“……”看孩子已然很心累了,而这边居然还有个一个劲拆台的!
眼看着劝说无果,闻历只好又道:“可是你这只是猜测而已,万一找错了人,可怎么好收场?”
涂琰诧异地看着闻历:“没关系啊。我跟涂哲明兄弟情虽然没什么,但梁子可有的是。如果真的冤枉了他,我另外还有理由,照样够给他点颜色看看,你不用担心我丢脸。”
闻历:“这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吧……”
言湛打断了他的话:“别担心,我们多半没有冤枉他。记得之前那些说蒋绎包养你的评论吗?今天已经全都不见了。而且据可靠消息说,谈衡刚刚火速阴了涂哲明一把。”
涂琰颇有些可惜:“啊?怎么删了。”
言湛:“因为谈衡看见你竟然又跟他老婆同框了,非常不忿——不,这不是重点吧!”
涂琰无辜地看着他。
言湛服气地摆摆手:“重点是,谈衡咬人一向稳准狠。你也不看看那个堂哥是个什么货色,除了这种事,他哪里长得像值当谈衡亲自动手的?”
涂琰深以为然:“言导说得对,那咱们现在快去公司吧。”
涂琰家楼下全是蹲点的狗仔,想要杀出去,估计还得费一番周折。闻历趁着家里两只活宝在客厅苦思冥想的时候,悄悄给夏晔打了个电话,遗憾地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等他安抚好抓狂的夏晔,再出门时,惊愕地发现涂琰竟给他来了个大变活人。
言湛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身保安的制服给涂琰换上,又把他的头发抓乱,看上去还真不太像平常的他了。涂琰拽着衣服下摆抱怨道:“好像有点短。”
言湛瞟了他一眼:“短就对了。弓着点背。”
涂琰依言躬了下身子,乍一看还真挺像楼下那吊儿郎当的保安小弟的。
接着,言导不由分说也给闻历弄了这么一身,然后他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两个“作品”,点了点头:“不错,当年的手艺还没丢。闻历,去找个纸箱子,里面装上点水果粮油什么的。”
闻历不明所以,只好照做。
言湛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走出那栋惹人瞩目的楼,还指挥着两个保安把一只看起来很沉的箱子送到他的车里。
但是没有一个人打算上前打扰。
言湛的刻薄名声,即使是在狗仔里也足够响亮,一般来说很少有人敢骚扰他。因为早在言导尚且稚嫩时,资深前辈与他的交锋就鲜有赢面,而近年来言大妖修炼得愈发炉火纯青,简直成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于是蹲点的狗仔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言导的车扬长而去。
过了好一会,不知道是谁弱弱地说了一句:“那两个保安不用上班了么,为什么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啊,什么保安?保安不是就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吗?
言导利用其强大的气场,用了一招十分不走心的瞒天过海,把涂琰和闻历成功偷渡出家门。被迫关了好几天禁闭的涂琰简直神清气爽,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感激地抱了言湛一下。
言湛依旧木着一张脸,上面还带了一丝不屑,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的耳朵似乎有点泛红。
涂哲修最近好像有点忙,没空一直盯着涂哲明,于是他这两天没事就往晋中传媒跑。邱斯梁被他堵得不胜其烦,可又不能不应付,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今天也不例外,涂哲明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上了一只哭唧唧的小情人。
邱斯梁在晋中传媒这么多年,多少秘辛差不多都知道一点,他也觉得郑天明可怜,要不也不会绞尽脑汁地替他打擦边球,要送他出国进修。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郑天明这几年也没少仗着他的金主欺负那些没靠山的小新人,被他逼得退圈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这回走了眼,欺负到了涂琰头上,惹得*ss动怒,邱总又有什么办法?
至于那位涂先生,就是单纯地惹人厌烦了。
涂哲明一来就逼着邱斯梁给郑天明重新安排工作,他的理由是涂哲修贵人事忙,早该把一个小艺人忘得一干二净了。这邱斯梁还能说什么?
“涂先生,我只是个执行人,决策的事我是一点都做不了主啊。”邱斯梁不知道第多少次,对涂哲明这样解释道。
涂哲明压根不在意地一挥手:“我堂弟要操心多少事?你这样的小公司他手下不知道有多少个,像天明这样的小艺人,他还不是转天就忘了?”
邱斯梁扶额,他正要开始第一百零一次给涂哲明解释时,他的门突然被无礼地推开,一个保安打扮的年轻人逆着光线,出现在门口。
保安没等到主人说句“请进”,便走了进来,他满脸不耐地看着涂哲明:“大堂哥,你对我哥哥的智商有什么误解吗?你以为他是像你一样的蠢货吗?”
涂哲明定睛一看,这“保安”可不正是涂琰吗。
涂哲明的眼角不自觉地抽了一抽:“你怎么穿成了这副鬼样子?”
涂琰大喇喇地往邱斯梁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一坐,又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大堂哥,站着干什么?过来坐。斯梁哥,麻烦董秘书给我泡壶茶,然后您忙您的。不好意思啊,家里亲戚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涂哲明气得几乎绝倒:听这小混蛋的口气,不知道的还要以为自己是陈涣生进城呢!
还是特别不懂事的那一种!
邱斯梁皱了皱眉头:“阿琰,你怎么过来了。有没有娱记骚扰你?万一给他们拍到,又要乱写。”
涂琰笑了笑:“没关系的,言导有办法,我应该没被拍到。”说着他若无其事地扫了涂哲明一眼:“这几天一直在家待着,可憋死我了。”
不知怎么的,涂哲明愣是被他这废柴堂弟看得生出一种不祥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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