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一看,不远处,真的有一间周围用木栏栅围着的屋子。
屋子外面地上虽然长着草,依稀还能见许多好似衣服的物体。
“姐姐,去一下。”说完,脚步就开始移动,木栏栅很近,没用两分钟便已经到达。
水笙站在栅外往里一瞧,嘴里发出了惊骇且带瘆人地大喊:“姐姐,快来,这里全部是死人骷髅。”
如果场面不是百分凄惨,她断断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真的吗?”木柔闻声赶来。
一副惨绝人伦的情景就投入了她眼帘:只见栏栅内,有桌子四角朝天,椅子斜卧,地上,坚七横八地躺着,身穿不同衣服的人骨架,看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极少数身上还沾满了碗筷。
“怎么会这样。”
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一幕,也是令人万分惊恐的一幕。
水笙打开木栏门,嘴里回答:“这应该是你师父指的惊天大秘密。”当心里预感成为事实的时候,她只能这样猜测。
“你不是说在水仙洞么?”原来,闲聊时,水笙早就告诉她了。
“无痕大哥当时推断可能是错的。因为在你师父锦布上的留言:为吾一人,数百魂归,八字来悟,这里是最相符的。我计算了一下,住户差不多有六十几家,按每户平均三四口来算,这个低谷起码有二三百人。并且,从骨骼的风蚀来看,应该死亡五年左右。”
“你的意思是说桑兄弟在水仙洞是不会找到任何尸骨的?低谷里无论是死亡时间,还是人数,都与师傳的遗言对的上?”木柔心里有疑问,嘴上不说,但也不辩驳。
“是的。”
“你确定这里的人是被别人杀死的?而不是另有因素?”
水笙没有回答,向前三四步,仔细看了看几位骷髅头,然后俯下身子,用手从它们缝隙里拿出了一把小剑和几根细长的芒针。
“这就是凶器了。”她叹了一口气。
木柔一见,瞬间无语。
水笙脚步又慢慢向前走,就看见了一件与众不同的衣服,虽然,经过风雨的侵袭,时间的沉淀,却依然能辩别它曾经是红色的。
她用手轻轻拿了起来,包着的人骨就碎裂而落,又看了一下四脚朝天的桌子和斜卧的椅子,幽幽地说道:“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妹妹,什么事?”
“为什么这个低谷没有一个活口。”
“说说看。”
“我现在可以推测:这屋里住的是低谷里权力最大的人,因給儿子办喜事,全村人都来庆祝,所以当天热闹非凡,不幸的是,在吃饭时,你师父程三九为了躲避追杀,而冒然闯入。”
“也就是说,师傅的闯入,才有了这个惨无人道的大屠杀?”木柔打断她的话问道。
“应该是这样。”水笙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随后追来的凶手,不分青红皂白,一进入就动用了幻术,把还没回过神来的人们围困在木栏栅里,当发现情况不妙时,已经迟了,凶手撒下了小剑和芒针,铺天盖地地刺向了他们。”
“师傅也会幻术,并且很厉害,完全可以化解。”木柔辨驳。
“可能是他当时身受重伤,虽然懂,却无力出招。自己则跳出幻像,往山上逃去。最后在一间小屋里,写下遗言,终因体力不支而死亡。”
她听到水笙合情合理的推测,轻赞一声:“不愧为桑兄弟贴身的人,妹妹,姐姐心服口服。”
然后眼向四周一望,声音略带沙哑,又说道:“当时这里情景,是何等惨烈。”
“嗯。”水笙低沉地回应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
两人一相视,仿佛听见了,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惨叫声,小孩的哭喊声。
良久。
水笙问道:“凶手残忍之极,我想问一下,你师父到底为什么遭到别人追杀。”
“不是瞒你,我确实不知,师傅一向行事独来独往。”木柔语气极为诚恳。
也是,面对如此众多为她师傅死去的人,就算天大的秘密,我想姐姐是不会隐瞒的,水笙心道。
“姐姐,我相信你。”语气很轻,很柔。
木柔也没再回话,而是看了看天色。
“已近黄昏,我们在哪儿住宿?”
“你怕不怕?”水笙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傻丫头,我怕什么?”
“好,我们就在这间屋子里和衣一宿,明天再爬山寻找。”
说完,就向房子走去。
其实,这间与其它的屋子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住地面积大了一点,高一点。
她们踏入堂屋,又发现了几具骸骨,从衣着上看,应该是几个伴娘和新娘。
木柔长叹了一声,弯下身,随手把衣服收成一团,把尸骨裏在里面。
“妹妹,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居住在这里?”
“应该是几十年前为了躲避战祸,从别的地方迁移过来的。他们认为找到了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可以免受战乱之苦,谁也不会料到有如此结剧。”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惜了。”木柔脸色阴沉,又说了一句:“妹妹,希望你们一定抓住凶手。”
“放心,姐姐。此案不破,无痕大哥不会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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