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京溪终于放开了她,目光有些涣散地看向宋清晓,那双黑白的眼睛像是长满青苔的废弃小院,四处透着一股荒芜。
可是在听见儿媳这个词语时,女人的眼中竟闪过一抹类似于憧憬般的神色。
她默默看向宋清晓道,“你……是我儿媳?是……小琛的……妻子?”
或许是常年不说话,她的声音竟透出了一丝干哑,宋清晓点点头,看见赵京溪似恢复了一丝神智,心中一喜。
她顿了一下,便立刻将手里的镯子还给赵京溪,“妈,这是您的手镯。”
伸过去的手忽然被对方拦下,赵京溪眯了眯眼,将镯子推到宋清晓跟前,神秘兮兮地看着她,“你真的是小琛的妻子?”
“妈,我不骗你,我是白夜琛的妻子,我和白夜琛生了个儿子,您今天下午还见过呢,您现在已经做奶奶了,有孙子了。”
宋清晓尽量用一种和平常人交流的语气和赵京溪交谈,想不到赵京溪的表情竟然回复了平和。
赵秀兰在一旁看得呆了片刻,忽然回神,连忙吩咐女佣们趁赵京溪还清醒,干净帮她洗澡。
从头到尾,赵京溪再也没有闹过,她似乎相信了宋清晓的话,甚至还将那只她宝贝的不得了的手镯戴到了宋清晓的手腕上,“晓晓,你我婆媳初次见面,我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唯有这个镯子,是你公公当年给我的定情信物,他走之前叮嘱我,一定要看好这镯子,除非交给最信任的人。”
想不到赵京溪竟然还能跟她说这么多话,说话时的神情也和一般正常人无太多差别。
宋清晓在房间里陪赵京溪说了很多话,说白夜琛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有脾气,说她和白夜琛的相识相知相爱,还说了白小墨。
到后来,她大胆地叫小墨进了房间。
小男孩本就天真胆大,进来以后便欢呼地冲到赵京溪身边,奶奶、奶奶的叫得亲热。
赵京溪也没有再发病,还问了宋清晓一些问题,听见宋清晓说起白夜琛现在已经三十多岁的时候,她的脸上有一瞬间恍惚。
“小琛都三十多岁了啊?”
说着她伸手抓了抓头心,却抓下来一大把灰白的发,看着那把头发,她眸子里的神色越发涣散。
“我也老了。”
说出这句话时,赵京溪的神色极其平静,赵秀兰在一旁站着,看着姐姐今天下午反常的表现,心里觉得十分惊奇,便叫来医生替赵京溪查看。
“夫人的病情看似有了好转,实际上只是一时的清醒,被破坏的神经元已经无法修复,可能只是宋小姐说的话言语中有某些词汇刺激到了夫人,让她想起了什么,才会出变得这么反常。”
主治医生在帮赵京溪检查完后,无声地叹了口气,“周夫人,您还是放弃吧,连周医生研究了这么多年,都治不好的病,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痊愈呢?哎。”
医生摇着头离开了,赵秀兰心里也觉得有些难受。
就在这时,宋清晓牵着小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姨母,我觉得妈妈的病或许可以治好。只要我们不断和她说话,她一定会恢复一点意识和神智的。”
见她信心十足的样子,赵秀兰也不忍心打击她,叹了一口气,一转身,目光却看见了宋清晓细细的手腕上那只金属光泽的镯子。
“你……镯子没给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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