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顾宅时,已是深夜十二点,整幢房子都是静悄悄的。
严绪然上了二楼,经过书房时,里面的灯还亮着。
他从未关严实的门缝向内望,顾泽安坐在那里抽着烟。
鲜少看到他抽烟,还是如此的深夜。
严绪然朝着另一端的卧室望了眼,脚步向前,轻轻推开门。
卧室内一片黑暗,就着走廊的灯光,他看到凌锦侧着身体躺在那里。
轻轻阖上门,朝着书房而去。
顾泽安听到脚步声,也没有抬眼,仍坐在大班椅内,抽着烟。
面前的烟灰缸内已然有半缸的烟蒂。
严绪然靠在那里,望了他眼,半晌才开口:“听说你去医院了?”
顾泽安仍保持着一种姿势,没有应声。
“米晓的这种状况,指证很难……”哪怕米夫人真的说服,她能不能上庭还是个未知数。
“我现在不担心米晓,我担心小锦……”顾泽安抬眼望他,“我想把小锦带离,就在这两天……”他直接说道,没有商量的口吻,而多的像是通知他。
严绪然脸上没有多大表情,只是摸索着从口袋掏出烟,点燃:“她同意了?”
“她会同意的。”顾泽安低低说了句。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他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像要出什么大事。
他现在只有她了,他不能让她出事。
严绪然没再说话,只是靠在那里吸烟,他也明白,将小锦送出去,远离这场战争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一听说她要走,他就那么不舍得。
“我知道了。”严绪然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摁灭了烟,朝外走。
凌锦一直都没有睡着,他回来时,她听到了,他开门时,她也听到了,她只是保持着一个位置没有动。
顾泽安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她知道他是担心她,他想让她出去,让她从这些事中抽身,可是她不想,她想陪在他身边,想陪在那个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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