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龙了解洪书记的个性,明知道今晚洪书记请自己办的事情肯定不成,言语中多少带着巴结逢迎的意思,先哄领导开心再说。
洪书记对陈大龙这明里暗里的夸赞笑眯眯的欣然接受,嘴里客套说:“这都是我们干纪委这行应该做的工作,说起来,现在的社会风气不好,纪委也是顾头不顾尾,遇到了像刘杨光这种隐藏的比较深的贪官,只怕还是得多费些时日才行。”
“是啊,没在纪委工作过的人,把纪委办案想象的神秘不可测,其实办案是最苦的差事,那才真是有家不能回,有小病得撑着,大病还得请示领导才能决定是不是要上医院,表面上是个自由公民,一旦进入案件审讯程序,还是必须得保持跟犯罪嫌疑人的‘同呼吸共命运’,犯罪嫌疑人一天不交代,办案的人就得二十四小时陪着,这其中的辛苦也是不足为外人道啊。”
洪书记听了陈大龙这番话,心知他也是切身经历后的肺腑之言,笑道:“其实纪委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陈县长从咱们纪委系统出去后,一直步步高升,这说明咱们普安市纪委还是出人才的好地方嘛。”
尽管洪书记的级别比陈大龙高,在言语上却并不敢过分拿强,在这普安市里,谁不知道陈大龙是个出了名的刺头?
“你们别聊了,今晚这一桌子好菜可都是我让大厨特制的,两位领导给点面子先尝尝?”
偌大的包间里只有三个人,周华瑞像是居家女主人亲自端菜倒酒在一旁伺候着,洪书记和陈大龙笑吟吟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后,洪书记总算是把话题扯到了今天请客的正题上。
“陈县长,我有个朋友看中了化工园区地盘上一家生意不错的酒店,知道周武和你那是兄弟,想要请你从中牵针引线,帮忙把那酒店给盘下来。”
洪书记说这番话的时候,周华瑞在一旁假装无意低头看向酒杯里的白酒,两只耳朵却高度紧张竖起来想要听清楚陈大龙回答的每一个字。
按理说,周华瑞跟陈大龙也算是自己人,大家既然一起合作在普水县开了一家酒店彼此的信任度也是有的,但是跟洪书记比起来,陈大龙和自己的关系显然远了一层。
周华瑞跟洪书记多年的老交情,两人一个是春风得意官场领导,一个是貌美如花的酒店老板,因缘巧合凑到了一块。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很难用一两句话能说清楚,按照洪书记的原话说,“周华瑞几乎跟他的初恋长的一模一样”,怀中搂着“初恋”的洪书记想要的可能只是一种失落已久的感觉,可是对于生意人周华瑞来说此事却未必如此简单。
尽管陈大龙心理明知洪书记口中所指是张老板的粗菜馆,却还是皱眉问道:“洪书记说的是哪一家酒店?竟然入得了洪书记朋友的法眼?”
洪书记笑着说出张老板粗菜馆酒店的名字,陈大龙的脸色立即阴下来。
不管是出于那种角度考虑,此刻他的脸色都必须立即发生变化,洪书记也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子,想要当着他的面尽量自然的把很多事情处理妥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像很多演员在演戏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爱上剧中的女主角,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男主角的眼神里没有那份情意在整个片子看上去就会相当的拙劣,关键是男演员也是人,你不能要求男演员在拍电视剧的时候爱上某女主角,电视剧一拍完立马把整个情绪调整过来,这是不现实的,情绪的转变总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生活很多时候就像是在演戏,不管是真演员还是群众演员,目的都是为了让外人相信自己的演出来的效果是真实的,这就是考验每个人演戏功底的时候了,到底你有多厉害,得看客说了算。
果然,洪书记见陈大龙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忍不住问:“陈县长,莫非这件事操作起来有难度?”
这正是陈大龙想要的效果,他正等着洪书记这句问话呢,只不过,却不能太急切的把谜底说出来,否则的话,就有些操之过急的感觉。
陈大龙有些为难的口气说:“我真没想到,洪书记的朋友也看中了那家粗菜馆的位置,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陈县长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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