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杨东城已经无力回答她的话。等了好一会,女郎都没见到他说话,心中奇怪,侧头一看,杨东城闭眼昏了过去。女郎这时才想起,他刚才也受了伤,急忙想起身,心中又一阵不舍,看着昏睡中的杨东城,完全又是另一番感受,没有清醒时的狡诈,多了一分孩子气。他是如此年轻,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这样近的距离,连他脸上的汗毛都能看清,这时她才发现,杨东城的睫毛其实很长,闭上眼睛时像两扇黑色的小门。老人都说睫毛长的人一定聪明,这话用在杨东城身上就变得绝对有道理。女郎边看边忍不住笑出来。杨东城眼睛没睁,突然说道:"我的脸上没长花吧!一个女人这样看一个男人,会让人想歪的!"
"啊……!"女郎像是被蛇咬了一口,尖叫一声,将杨东城猛推向一旁,闪电般站起身。这回再看杨东城,是彻底昏了。
女郎脸色快要渗出血来,还好杨东城看不见,不然地上有个缝她都能钻进去,如果没有缝,她自己也会挖个缝出来。"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女郎嘟囔着,想上去踢他一脚,可抬起腿又不忍心,最后无奈叹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杨东城清醒过来时已经身在医院。躺在床上,身体还有些虚弱,外面明亮的阳光射进房间内,异常晃眼。一人站在窗边,背对这他,全身上下被阳光围住,像是虚幻的影子,让人看不真切。不过杨东城还是看出是个女人,猜想应该是救了自己的那个女郎。他移动一下身子想坐起来,手臂支住床沿,刚起来一半又无力躺下,心中暗叹一声。女人听见有动静,缓缓转过身,杨东城聚目一看,原来是张雪,他咧嘴苦笑。张雪看着他,淡淡说道:"你不应该为我而去冒险。"
杨东城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缓然道:"我把你当做朋友,为了朋友,我可以做任何事。"
张雪神色黯然下来,说道:“我现在已是残花败柳,你还把我当……当朋友吗?”
杨东城道:"我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我所交的朋友,是用心,而不是用口。"
张雪展然微笑,说道:"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说完,她又转身看向窗外,眼泪已夺眶而出。她不想让杨东城看见自己的眼泪,更不想博取他的同情。杨东城轻叹一声,看着张雪压抑的样子,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轻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也不要把我当外人。我说过,如果你愿意,下半辈子的人生我来陪伴你。"
张雪微微摇头,过了好一会,她转过头,脸上带着笑容,道:"如果你真想为了我好,就别安慰我,也别同情我,以后的命运依然由我自己来掌握。"杨东城还想再说什么,她又道:"你不想我们连朋友都没法做下去了吧?"
杨东城苦笑,不再说话。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内又恢复了平静,平静得让人喘不过气,心中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深沉而压抑。杨东城不想这样,他转移话题,问道:"是谁把我送到医院里的?"
张雪笑呵呵道:"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听说她很关心你的样子,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杨东城笑道:"正常关系。她是……她曾经是我的敌人,以前被我抓住之后又放了,可能心中存有感激,这回她也救了我一命。"
"敌人?"张雪一巾鼻子,道:"我像是很好骗的样子吗?"杨东城无奈道:"真话说出来,相信的人并不多。"张雪道:"鬼才信你的话呢!"杨东城这时突然想起受伤的黑影,问道:"对了,黑影现在如何?"张雪摇了摇头,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回头说道:"看到你没事我总算安心,现在我要走了,你朋友的情况怎样我也不清楚,还是问问你的兄弟们吧!还有,你不要再派人''保护''我,我也不会想不开的。"说完,她向杨东城灿烂一笑,表示自己现在真的没什么。可在杨东城眼中,她的笑容是如此枯涩,他自己的心中也很痛苦,让本来和自己没有交集的人受到如此大的伤害,责任在己。他问道:"你……你以后还继续做警察吗。"他本想问她想不想和自己回东北,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张雪认真道:"当然!警察我会继续做下去的,而且以后我会更加尽责,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你以后敢在昆明有什么违法行为,我也一定会照抓不误的,绝不客气!"杨东城展容而笑,她的样子不像在说假话,但他真的很高兴,张雪能这么说证明她不会想不开。他笑道:"我做的事没有一件是违法的,法就在我的心中。"张雪纤指点了点他,道:"别忘了,法是国家来制定的,而不是你!"杨东城听后仰面长笑,可是牵动伤势,缓了一会才正容道:"法是人定的,定出来如果不执行或执行的不彻底那就和没有一样。我不是执法者,但我就是法,我所做的就是黑暗法则。"
张雪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很嚣张。"也很吸引人。后半句她没有说,也说不出口。她道:"我不知道你说得对还是不对,但我是警察。我走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不会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拳脚相对。"说完,她没等杨东城答话,转身快步走出病房。她的样子是更像是在逃跑。
杨东城看着她离开后关好的房门良久,喃喃自语道:"说句实话,你真的打不过我。"
不一会,白龙等人敲门进了病房,来到杨东城旁边,说道:"城哥,你终于醒了,快吓死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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