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希希回到房间不久,便见到阿九端着木盆推门而入。阮希希抬了抬眉,瞧着阿九脸上的那块红斑许久,道,“阿九,若是有办法去掉你脸上的那块红斑,你愿意不愿意尝试?不过——可能会很疼。”
阿九将木盆放好,转身瞧着阮希希,在见到阮希希摆弄的东西之后,阿九的脸色就赫然变了。
阮希希拨弄着刚摘的月季,刚找了一个瓷瓶想要装上,正缺一些水。见到阿九端水来了,便一手拿着月季一手拿着瓷瓶走了过来。
阿九往后退了几步,避开阮希希,眼睛紧紧盯着她手中的月季,“阮姑娘,我怕疼,这斑长在脸上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不需要特别去去除,那会给姑娘和林大人添麻烦的。”
阮希希倒了水在瓷瓶里,又将那朵月季插上。余光瞥着阿九,眼里掠过一丝狡黠的光。
看阿九的反应,十有*与自己揣测的相同。
她倚靠着桌子,单手撑在桌面上,站在桌边笑吟吟地对阿九道,“你先在怕疼不肯去掉那块红斑,但若日后遇见了你的心上人,只怕你要哭着求我帮你去斑了!”
阿九羞红脸低着头回道,“姑娘不要拿阿九开玩笑了。”她停顿了一下,望了一眼门外道,“倒是姑娘,真的和林大人很相配。但林大人的名声似乎很不好,姑娘也好像是被林大人强迫着要入宫去见天子的,姑娘到底是喜欢天子,还是喜欢林大人?”
阮希希猛然被她这么一问,有些呆住。
我和林狐狸很相配?怎么可能,且不论她是女子,就她的奸臣身份,自己也不该和她相配。与奸臣同流合污之人,必定也是奸诈小人。我阮希希再不济,也不会与林销相提并论。
“阮姑娘?”阿九的声音传来。
阮希希回神,才发觉自己竟然已经呆愣了许久,回头干巴巴地笑道,“我没见过当今天子,所以也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但是林狐狸,我一定是不喜欢的……”
当她亲口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却觉得有些难受,感觉在做一些对不起林销的事情。
“可是林大人对姑娘很好……林大人应该是喜欢姑娘的吧……”
她?喜欢我?
阮希希回忆起方才在林销房里的那一幕,心跳倍增,若是没有外面的护城卫的打扰,林销当时想要做些什么?
“阿九,我将来是要入宫当妃子的,林大人负责在一路上保护我,所以你这些话以后不可乱说,明白了吗?”阮希希正色道。
阿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今日有一阵子消失不见了,去了哪儿?”
阿九回道,“我见姑娘和林大人都受了伤,所以就跑去伙房替姑娘和大人煎药了。”
“你哪里来的药?”阮希希挑眉问,细细闻着,阿九的身上的确有一股草药的苦涩味道。又想起自己丢给林狐狸的那一包药,林狐狸瞧着药愣神的那个样子,也真是好笑。
“是太守派人送来的,叮嘱阿九务熬上。现在时辰已经差不多了,等会儿阿九便去伙房取药,姑娘和林大人都服了药再睡。”说罢,阿九就推门而出,的确朝着伙房的方向去了。
阮希希看了眼桌上娇艳欲滴的月季,又想了想阿九的鼻子似乎在渐渐变红,怃然而笑。缩起右脚,推开窗,从窗户一跃而出。又猛然惊觉后院里竟然也多了几个人影,看样子正是汜公主刚刚派来的护城卫。她便迅速压低了身子,弯腰蹲在了草丛之间。
这些护城卫果然不同凡响,不但守了前门,就连后头开窗的位置都守护地滴水不漏。阮希希借着夜色仰头看了眼天空,繁星点点,屋檐之上果然还有一个影子。阮希希暗暗叹息,看来连屋顶上都有人守着,自己这个梁上小女子也是做不成了。
林销那头这样严防死守,自己该如何避人耳目送去消息?
“阮姑娘,”有一个声音乍然从面前响起,低沉充满了磁性,一个身穿银色铠甲之人从稍远处走到了阮希希的跟前,左右打量了一眼,才问蹲在草丛间的阮希希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缪俊?
阮希希吓了一跳,拍了拍xn口索性站起来道,“缪大人,长夜寂寥,我在这里捉蟋蟀看月亮。”
缪俊长眉微皱,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现在还是初春,并没有蟋蟀。而且——”他仰头看了看天空,但见乌云闭月,半点月亮都不曾瞧见,“而且也没有月色可观……”
阮希希恨死了这样不懂变通之人,正咬住下唇苦苦思量脱身之计的时候,却听缪俊主动道,“林大人说姑娘可能有话要带给他,不知道姑娘有何话要传?”
阮希希一惊一愕之后,大喜道,“原来是林……大人派你来传话的啊。”
这种狐狸果然经验老辣,竟然猜到自己今夜有话要传。于是附身在缪俊耳边轻轻说了一个字,缪俊只觉得她温温热热的气流传递到自己的耳朵上,撩的心一阵酥麻瘙痒。又闻见了来自于阮希希身上的独特香味,只觉得浑身舒坦,只盼望此时光景能够再多停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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