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吊灯。
在上边吊着晃的男人终于长舒口气。
沈舟轻飘飘地落回地上,这辈子经历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和生死瞬间,还从没有那一次让自己这么惊心动魄过。
他心虚地瞄向角落里的维纳斯,那个上身没穿衣服的石雕脖子两侧还有盖不住的黑,看起来像留着中式长黑直……
幸好她没发现。
沙发上挂着的东西落在地上,他盯着看得出神。
脑海里浮现出吊灯上看见的全过程,沈舟抓了抓后脑勺。
这个时代女子的贴身衣物,竟然做的如此……
妙。
就两个半圆,黑色薄薄的一片,脑海里浮现出那晚窗前窈窕的身影,沈舟站着不动了。
它掉了,该不该去捡?
天人斗争后,沈舟觉得自己应该报答许微澜的一饭之恩,于是乐呵呵地帮她捡起来挂回沙发背。
带子还带着体温,他挂回去后脸颊上起了一层可疑的红。
外面还在下雷雨,上边似乎没什么动静。沈舟犹豫了下,偷偷回到上次那个屋里,准备等她下一次出门。
老萨见许微澜在睡,习惯性趴她身边守着。可没过多久它察觉了什么,抬头小心翼翼地去蹭她的脸。
许微澜的呼吸声有些重,鼻腔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着。它呜了一声,拿脑袋去拱她。
没反应。
老萨后退半步,忽然吼了声:“汪!”
还是没反应。
大金毛团团转,最后刨开门循着味道找了正在练气的沈舟。
男人在他吠的第一声中唰地睁眼,见老萨过来皱眉用眼神询问:“干嘛?”
大狗咬着他的袖子死命往许微澜那里拖。
过去?
不不不,他不能过去。
老萨急了,咬着他硬着脖子猛力拖。
见它这样,心中忽然一麻。其实推开它很容易,沈舟却没有继续反抗,乖乖被带过去。
已经到了晚上,没电的屋内显得尤为黑。
暴雨加闪电势头很劲,一道白光之后,床上横着的那道身影清晰可见。
老萨:“呜——”
沈舟侧头听了会察觉到不对。几步靠近,犹豫了下伸手拂开许微澜的发丝,探向她的额头。
肌肤很柔,一触滚烫,带着高热后的薄汗。
老萨来回踱步:“呜呜。”
“嘘。”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眉心微蹙,总玩世不恭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严肃的神色。
这不是他在的时代,不能带着她去找那家伙。
现在……这贼精的狗知道药在哪吗?
老萨见沈舟直愣愣地看向自己,尾巴也不摇了,很是防备。
他叹了口气,算了,想想别的法子。
床上的许微澜忽然哼了声,沈舟停下脚步,然后听着她继续哼。
像是细碎的哭泣,潜意识里的宣泄。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哭得好像……有些伤心。
沈舟站了会,想起指尖下的滚烫,最后还是决定给她先降温要紧。这两天在屋里晃了个够,好多东西被他好奇地研究过。
比如哪比如龙头往哪边掰出水,比如门怎么拧才是开,怎么能把自己又锁住……
这年头的机关设计不错,只是对于他而言属于粗暴无脑范畴。
但现代的科技让他深刻意识到一切不一样,可更多的时候,他还是思念家乡的绿色竹海。
已经以前觉得吵得他很烦的小师妹,还有那总让自己干苦力才给药疗伤的无良医。
……
算了,先走一步是一步。
沈舟端水进屋,想把毛巾搭许微澜额头,可她此刻又是趴着的。
女人这会已经不那么哭了,他顿了顿:“喂。”
没回应。
“得罪了。”
小心地将她翻转过来,才发现毯子已经湿了一大片。
手顿了顿,沈舟心想真是有够能哭的,平时不是很趾高气扬的么?
这会许微澜感觉冰火两重天。
明明浑身热得发烫,可当带着凉意的东西搭在额头上,她又觉得冷入骨髓。
昏昏沉沉中也意识到自己感冒了。
独自一个人闯荡这么多年,病了累了都得自己去医院。可她今天实在是不想动,她知道明天还会有很多的事情做,还会有很多的场子要去撑。
可是她太累了。
做向琛经纪人八年,她基本没休息过一天。
哪怕是陪他去各个地方度假,她都得打足了精神周旋狗仔,拒绝无数邀约,思考和安排之后的演绎道路。
可今天……
她很想放任,情绪也好,惰性也好,反正怎么都不想动,什么都不想管,不想继续强撑。
向琛。
她哭笑着,泪水涌出,将凌乱的头发黏在了脸颊上。
沈舟在她身边站了会,“向琛”俩字被她无意识里重复了很多次。
毛巾滑落,他重新过水后正准备放上去时——
正对上一双迷蒙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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