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微澜撒着拖鞋披头散发地冲下楼,见沈舟还傻兮兮地站在屏幕前,一个箭步把他挤边上去:“你怎么来了?”
没带伞的秦杨在门口等得不耐烦:“快点开门!里边磨磨蹭蹭做什么?淋死我了。”
“……”
许微澜急得跳:“我换衣服,你等等!”
“许微澜你--”
啪地一声按了关,她红着眼睛瞪向沈舟:“我叫你接了吗!”
男人很无辜地摊手:“就只碰了下……”
这下怎么办?秦杨知道自己在家,沈舟怎么办?
她急得团团转,最后干脆把人往楼上推:“快快快去上面躲着,没我的允许不准下来!”
沈舟没动。
她推了好几次,对方终于纡尊降贵地迈出步,不忘回头很认真地重复一件事实:“你邀请我的。”
许微澜咬牙:“那你觉别人看见一个没结婚的女人家忽然冒出个男人,会是什么感觉?”
这倒是……
他乖乖上了楼。
门铃响起,许微澜不放心地在沙发上搜了一圈,确定没什么漏子后低咳地跑过去:“来了来了。”
小秦总皱着浓眉进屋:“你这是怎么搞的?”
许微澜头发散乱,眼底发乌,皮肤是虚弱的苍白。
也就只剩下一双眼睛透着点活气,他把她从头看到尾,最后啧啧:“看来是真病了。”
两人也算相处搭档了不少年头,在他心底许微澜就是那种下一秒要咽气,上一秒也要死撑着找事做的利落女人。他没见她病过,也没见她请过假。所以早上在收到那条短信的时候,他很惊讶,想也没想地开车直飚过来。
没想到还真病了。
秦杨见许微澜站在门口,自己挺自觉地不请而入。深邃的眼环顾四周,最后转头:“药吃了吗?你这样窝家里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睡一觉就好。”
他皱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样,知道的人还晓得是感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绝症。脸色白得跟什么似的……快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许微澜憋了口气,嗓子不舒服压根懒得反驳他。秦杨难得能在嘴皮子上逞快,大步跨进客厅坐在沈舟曾经坐过的沙发上正想说话,忽然鼻尖耸动,像是闻到什么。
许微澜一下就紧张了:“怎么?”
“你没闻到?”
“我鼻塞。”
声音都是嗡的,别提嗅觉,味觉都快没了。
“你屋里有一股烧糊了的味道。”
“不可能吧,我这几天都不在--家--”许微澜打着哈哈,说到一半忽然说不下去了。
让在二楼躲着的某人,因为听到“烧糊了”这三个敏感词,心虚地探出半颗脑袋。
秦杨是背对着坐着,许微澜却撞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凶而威胁,使劲歪嘴想把他暗示回去。
秦杨:“……我只觉得有股味道,你干嘛这么凶?单身女人不爱收拾很常见,不差你一个。”
许微澜收回目光面皮抽搐了下:“我在瞪老萨。”
蹲坐在秦杨身边的大金毛老实抬头:“汪!”
这锅不背也得背。
可这时候秦杨忽然转头:“后面有什么?”
许微澜吓得差点断气,好在沈舟的脑袋收得飞快!
……一口牙狠狠咬紧。
男人坐了会,锱铢必较的星座属性逼得他怎么也坐不住:“你鼻塞可能闻不到,但是味儿真的很浓。我帮你看看是不是哪里的烧了,雷雨天得注意。”
这家伙的性格就是事儿妈,许微澜也由着他。
何况自己这会真闻不到味道,之前的电闸也不是平白无故地跳的。
如果真是哪里烧了……
许微澜也坐不住,拖着沉重的步伐跟着他走。可忍不住时不时往楼上瞄一眼,生怕沈舟那家伙关键时候又探出那颗讨打的脑袋。
好在……再也没有。
秦杨寻味绕过客厅,而许微澜对家比他熟悉。当她再度看见与周围格格不入维纳斯雕,大白天什么都摆在眼前,熏黑的两道刺眼而明显。
终于意识到什么了。
脑袋清醒过来,她刷地一声站起,五指握拳捏得嘎巴响!
这里原本放着一张桌子和微波炉!可现在桌子呢?微波炉呢?花园里好好喷着水的维纳斯怎么就进来了?!
沈舟!!!
秦杨找准了点,凑维纳斯边看:“这里被烧过啊!面积还不小,你既然都发现了把这东西搬来挡着,也不让人来处理处理?”
许微澜咬碎银牙,脸上不得不端出尴尬的笑:“生病,忘了。”
“微澜,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秦杨想把维纳斯挪个地,蹲下去试了几次都没搬起来。
“什么?”
秦杨起身,手撑雕像的肩膀来掩饰之前的尴尬:“死倔。”
“什么都爱强撑,你看插座爆了墙被熏焦,你一个人在屋里又病着,不找人帮忙照顾还死倔是什么?”秦杨叹了口气:“你也该找个男人过日子了。”
许微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妈都没你这么爱叨叨。”
“你妈可是再三嘱咐过我,尤其是个人问题上必须保持三天一大催两日一小催。”秦杨弹了她脑门一下:“今天看你这副熊样儿就算了,走,哥哥带你去医院。”
许微澜从小就不怎么去那里,生病吃几颗药就行了,非去那边抽血验尿地折腾算什么?
她有些防备:“非这么快让我好起来不给假……你是不是又给我安了事儿做?”
秦杨尴尬低咳,绷起脸皮笑:“哪呢?”
这笑容,这眼神,绝对有猫腻。
许微澜刚想说话,秦杨按着她的胳膊终于恢复一抹正色:“快去换衣服,我数三你不动信不信就这么把你抗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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