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锦的神情有刹那间的惘然,情绪藏在这昏暗的台灯下,藏的很好。
他的目光转过,落在床头的一张相框上:“你还学过芭蕾?”
“我小时我妈一心想培养我一门特长,结果送去拉小提琴,一上课就打瞌睡,我学琴时候的那把琴现在还搁在柜子顶上,后来又学画画,学围棋,学书法,反正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后来去考港戏也是因为艺术生分数线低一些,倒是当主持人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好像第一次那么专心投入、喜欢的去做一件事,还去矫正口语,上夜校补习。我估计就是这样的性格,不轻易爱上一件事,但是只要爱上了,就会一辈子都放不下。”
也不轻易爱上一个人。苏景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心里默默补充道。
*
农历的春节才过去两天,这天,是洋人的情人节,二月十四日。
外面大街上都洋溢着过节的氛围,浪漫极了,整个霍氏庄园却是陷入某种紧张沉闷的氛围。
因为七月的预产期是二月十二,可都过去两天了,还没有动静。
这几天七月已经完全不下床了,就挺着个大肚子,躺在床上,随时等着生产。
头胎总是能让所有人焦头烂额,手忙脚乱。
就在这天午睡的时候,七月的羊水忽然破了。
给七月接生的医生几天前就被请到了霍氏庄园的副楼客房居住,是个香港很有名的女医生,桂姨一听说,就急忙叫司机去开车请人来了。
可七月的情况看着不太对,就这短短十分钟的路程,竟然疼得休克过去了。
然后又生生的被疼醒,咬着手指,嘴里呜咽着:“靳琛……琛……”
霍靳琛被拦在屋外不让进,桂姨说:“你懂还是医生懂,你进去也是添乱。”
霍靳琛三十好几的人了,生孩子这种事也是第一回见,都被训懵了。
只好让医生和佣人把卧室门开着,他就站在卧室门口伸头往里看。
桂姨是老人了,在医生没来之前,帮着看开宫口的情况,一来二去,也有点疑惑,按说宫缩再疼,不至于疼成这样,起初她觉得七月是小孩子,矫情,可渐渐的,七月一张脸都白成了纸,汗水浸透了吓人,身子底下的床单几乎都被羊水和鲜血湿透了。
佣人拿着手绢守在床边,一遍遍给她擦着额上的汗,桂姨早命人备好了参汤,亲自端着一勺勺往她嘴里喂,七月哪咽的下去,疼得嚎啕大哭:“霍靳琛……霍靳琛!”
就只叫着这一个名字。
门外霍靳琛一咬牙,推开拦着他的佣人,就进来了:“医生怎么还不来,不就在辅楼吗?”
话音落,那女医生已经带着助手,提着器械药箱赶了进来。
听见七月哭喊的声音,当即变了脸色。
霍靳琛看医生神色凝重,心脏几乎都要停止了:“她怎么样……会不会有事……”
“产妇在哪里,先让我看到人……”
“在这。”桂姨让开身。
医生一进去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掀开被子一看,当即白了脸色:“不行,不能顺产了,赶紧送医院剖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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