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讨厌麻烦。
他总是不断逃避麻烦,但是总是不知不觉卷入麻烦之中。
就像某位一直讨厌暴力的贝斯手,最终总是需要用暴力解决问题。
陆小凤自然知道,凡是与眼前这位少年扯上关系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情。
他曾亲眼看见眼前的少年道士,武功高强,揍黄山四友宛如嬉戏,他曾亲眼看见眼前的少年道士,魔威滔滔,徐府寿宴,杀人留名,当时高手无数,各大派前往贺寿的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眼睁睁看着他连杀两人,扬长而去,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手组成,吭都不敢吭一声。他也知道老实和尚、木道人武功深不可测,偏偏畏惧此人,如老鼠见到了猫一般,十分恐惧。
这个时候,陆小凤才忍不住认真打量眼前的少年,他是一位年纪大约不到双士的少年。江湖之上,通常这个年纪的少年才刚刚打牢基础,真正开始进行习武。就算有些人同样年纪少年成名,但是极少会是那些大派弟子,或者有正统传承的子弟。只有那些侥幸获得一些奇遇或者残缺传承的人,才会在身体彻底长成之前,就迫不及待的修炼所谓厉害的武功,拿自己的前程拼命。但是显然眼前少年不是这种人,他必然有着严谨无比的武功传承,才能练就如此可怕的功夫。
少年的额头有一枚赤红色宛如火焰的贴花。贴花虽然只是简单事物,但是随着礼法的严禁,昔日常见的饰品,如今也唯有那些王公贵族家中贵女,才有资格贴在额头。至于江湖之中,陆小凤也只在那一些江湖大派的掌门或者门中重要人物,才会贴着独特意义的贴花,以区别自己的身份。
某种角度之上,它也是身份的象征。
少年人面容既不阴冷,也无邪意,不够残酷,也不够霸气,不够绚烂,也不够震撼。如果仔细看去,他其实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少年,略微稚嫩秀气的脸庞,略有几分睿智,略有几分仙气,亦带着几分天真。只是当他站来那里,世人永远看到只是他的风姿卓越,只是他的天生不凡。
他不是魔,也不该是魔!
这是陆小凤对于苏择最深刻的认识,他从不认为眼前这位少年是什么邪魔外道,也不认为哪一个邪魔外道能够教出如此风姿卓越的人物。即使,他可能出身那个不知道消失多少年的魔教,但是一身道骨练到少年这般风采,早已经是最正派的正道。
但是奈何他终究是魔,木道人认为他是魔,老实和尚认为他是魔,少林的铁肩神僧认为他是魔,当时徐府所有人都认为他是魔,他已经自称自己是魔。那么他纵然他不是魔,他也是魔,甚至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这人是魔,人间大魔。
只要是魔,一旦牵扯,必然是惊天动地的大麻烦。陆小凤不想招惹麻烦,但是如果这个麻烦已经涉及三十多条人命,未来还将更多,那么他纵然不想管,也要管。因为他是陆小凤,一名真正的大侠。
“你们五个,是不是该滚了?”
苏择并未先回答陆小凤的问题,而是回过头望向柳余恨五人。苏择嚣张的样子,终于让柳余恨五人看不下去了,出来混江湖的,最讲究是什么?是面子,给面子一切好说,不给面子,就是亲娘姥爷也一样照砍不误。勾魂手先是被陆小凤打脸,好不容易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搪塞过去,又被柳余恨三人威胁,差点被剁了,兴许若是遇到无良的客栈老板,可能还会被人当成肉馅,包成饺子。
如今再看一个小道士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充大爷,他哪里还能忍住,他举起鞭子,便向苏择抽去,或许是宣泄所有怒气与恐惧,他不但出鞭抽了,口中还骂道:“哪里的小牛鼻子,跑到这里充大爷。”
剑光一闪,生死立见。
勾魂手曾经在鞭子之上下来很大功夫,一个可以一鞭子打碎摆在三块豆腐上的核桃,他的鞭法已经不下于一剑削掉七个杯子,而茶杯却一个也没有倾倒的剑法。所以他的鞭子又快又急,抽到一头牛身上,也能抽的皮开肉绽。
“吃我一记鬼哭狼嚎第一斧!”
面对着勾魂手的一鞭,苏择完全不躲不闪,他只是轻轻伸出右手在自己道袍内一掏,掏出一柄大约不到半肘长的小斧头,他举起斧头对着勾魂手抬手一掷,顿时斧头射中勾魂手的额头,斧面入骨三分,勾魂手当场毙命。
铁面判官骇然失色,当苏择出斧之时,他已经凌空翻身,手里已拿出了他那双黑铁判官笔。当鬼哭狼嚎第一斧砍中勾魂手,他已经扑向苏择,手中的判官笔,急点苏择的“天突”“迎香”两处大穴。他用的招式并不花俏,但却非常准确、迅速、有效!但苏择给他回应,却是左手随手一挥,一柄精致的窄剑射穿他的喉咙下方,拖着他的身体划出数米,将他钉在墙上。
“多情自古空余恨,往事如烟不堪提,玉面郎君早已死了,只可恨柳余恨还活着。”
望着勾魂手与铁面判官两人的尸体,柳余恨眼睛发亮,他向着苏择惊喜的问道:“十年前柳余恨也就已想死了,无奈偏偏直到现在还活着,如今我但求一死,不知道阁下能否让我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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