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在门下守着,既不能走,也不能进去,好容易等到罗嫣如出来,对着脚步凌乱的她的背影看了一阵,他即刻走进门:“皇上,方才素姑娘她来过了!”
皇帝咽了口茶,深沉气道:“人呢?”
“……好像往园子那边去了。”
皇帝望着外头,有好半会儿没说话。
许久后他才开口:“这宴什么时候散?”
“还请了戏班子来呢……估摸也得晚饭后。”
四喜只觉这厅里凉嗖嗖地,回话也不由得拿捏起分寸来了。
皇帝又默了有片刻,然后垂眼,把手里骨扇伸过去道:“把这个送过去给她。告诉她,太阳大,别热着了。再去传旨韩骏,启驾回宫。”
“……是!”
四喜接了扇子,火速地出了门。
……
狗皇帝还单身,这么多年身边也没听说有多少绯闻,只有个余青萍,最后还确定他们之间没腿,眼下朝上朝下全催他大婚,眼下碰上罗家小姐这样才貌双全又温柔可亲的千金小姐对他有意思,多么正常!
再说这是在罗家,罗嫣如作为东道主,前往招待招待也不是没道理,他们俩在厅内聊个天,再合情理不过了!
赵素出来的路上一门心思地这么想着,但是心里还是有块阴云,压在顶上挥也挥不散。
她也想说服自己,狗皇帝跟别的女人私下独处是正常的,可是脑子里浮出来的却全是他跟自己在一起时的画面。
她被陆太后关在长乐宫时他跑过来送吃的给她,为了放她出去,向陆太后妥协,任用了方青雪进礼部。
他亲手逮到她跟伍修平打架,他劝说不行便把何纵恶心了回去。
她跟裴湛放纸鸢,他追到河堤来,虽然装了个逼就走,但也把裴湛给带走了。
她跟何婉瑜起争执,故意蹭伤手肘骗他,他虽然罚了她,但他亲手帮她上了药,还去慈宁宫替她出了头。
他还跑去沧州,住在她隔壁,跟她月下散步吹河风,为了哄她,包了小船,自己当小倌给她吹曲子……
她送大家都送的鸡血石给他当生日礼物他不高兴,她做了个不值钱的纸鸢,他开心得藏也藏不住。
她在宫宴上被余青萍挤兑,他二话不说纡尊降贵给她当乐师。
她偷窥他和余青萍说话他也没把她怎么。
她为了裴湛被调的事去找他,他激动到口不择言要给她赐婚。
刚才她劝他走的时候,他还说:你就那么想说清?
……这些明明都充满了暖昧意味,绝不是一个正常皇帝该对侍卫做的,也不是一个正常男人会对一个女人的态度,她不回应不代表她不知道!
他明明就是各种在暗示她,但他却还是给了罗嫣如机会,上回宫宴上,罗家姐妹那么主动想表现自己,也明摆着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他却还是不当一回事!
……果然狗皇帝就是狗皇帝!
封建地主就是封建地主!
再英明再肯接纳新事物,他骨子里也是一个不把专一两个字当回事的专权的家伙!
他来者不拒,他骨子里的劣根性根本不可能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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