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司,在废墟里昏睡了过去,剧烈的情绪波动和某种神秘的力量让法师甚至都没有反抗的机会。而在他的身体倒下后,无云的夜空开始滴落点点的雨水,一场非常奇特的雨,笼罩住了废墟。有趣的是,虽然就在不远处休息,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浊流中的雨幕,他们甚至在这个夜晚都忘记了法师的存在,麻木的守夜,休息,直到第二天的黎明才恍然意识到起司整夜都没回来。
身着黑袍的高大人影从雨里走来。说是黑袍,其实充其量也只是一块足够巨大且经过简单剪裁的布匹只是在胸前由褪色的银质纽扣连接起来组成了衣衫。水滴像银线一样落在人影身上,却无法打湿祂身上的长袍,因为它早已湿的不能再湿了。
“哦,看看这是谁啊。雨中游荡者,伟大的湿魂,我可不记得自己曾经布下过召唤您的仪式,而这里除了这可怜的巫师之外似乎也没有能吸引您的祭品。”
起司前方的废墟轰然沉降,一座巨大的黄金王座将其全部压入了地面之下。这黄金做底宝石点缀的恶俗宝座哪怕在雨幕之中也丝毫没有黯淡,散发着华丽到恶俗的光彩。端坐于其上的肥硕怪物用祂满是赘肉的左手立在王座的扶手上,撑着祂可以夹死苍蝇的多重下巴。怪物头戴宝冠,那上面装饰着的珠宝和其镌刻的精巧图案足以让任何世俗国都的君王冠冕黯然失色。
“掮客。”高大的人影停下了脚步,用仿佛从水底传来的声音说道。祂的声音古怪,不过结合祂公羊般的头颅,这古怪似乎也就不算什么了。一直以来关于湿魂的记载颇少,可祂的信徒都知道,自己信奉的雨中神每次现身时的模样都有所寓意,尽管大部分有幸一睹其模样的信徒也都只能在巨大的雨幕里看到一个轮廓,但这也足够他们把其编纂成册,以便揣测神邸的意思。可即使是最博学和资深的湿魂祭司,他也绝对没有看到过任何有关湿魂显现出公羊头状态的记录。
“呵呵,我应该感到荣幸吗?你居然直接以‘本相’现身于此,看起来这小子在你眼里意义非凡啊。”怪物慵懒的说,祂似乎觉得天空中不断的雨水很烦人,于是轻轻一打响指,一张华盖就出现在宝座之上。而持华盖的则是一位让人看不清容貌的白衣女子,她的体态几乎可以称为完美,因为在所有人看来她的样子都会是自己最希望的模样。这女人自然的坐在怪物的右侧大腿上,双手握着华盖的握柄,纤细的腰肢在怪物手中似乎一用力就可以掐断。
“爱与美之神?”湿魂总是说的不多,可和祂对话的人明白祂的意思。
掮客抿了抿嘴角,“曾经是。你也知道我的习惯,那些还有用的东西,我是不会去碰的。我只是一个卑微的拾荒者,收集一些别人不要了的藏品。比如,她。你觉得怎么样?我很少能找到像你这样有品位的鉴赏者来品评我的藏品,大部分鉴赏家光是看到就尖叫着跑走了。但你不同,伟大的湿魂,她是不是比以前那副聒噪的样子可爱多了?”
“你是个疯子。”雨中的羊头人影如此评价道,听得出来祂并不喜欢对方的所为。
“呵呵,哈哈!”坐在宝座上的怪物大笑着,笑声中满是欣喜,“哦,这评价太棒了!我是说,如果像您这样穿行过无数个世界的存在都说我是疯子,那我一定是最疯的疯子之一,哈哈!”
“这没有什么好高兴的。”湿魂说道,雨水开始加大,但雨中却没有丝毫杂音。那些雨滴落到地上,就好像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一样径直消失在了地里,甚至到此时为止,浊流镇废墟的地面还是干燥的。
掮客的笑声停止了,但祂的嘴角仍有笑意,如果那张满是脂肪的脸上还可以正常的做出表情的话。
“不,这当然值得高兴。从外部得到的肯定对于任何人都是种鼓励,哪怕是像我这样的东西都是如此。你看,我们脚下的这个小家伙不就是因为被人否定而跑到这里闷闷不乐吗?尽管我们总是不承认,可这世界影响了我们太多,啊,不好意思我给忘了,你,不是这个世界的。那么请我冒昧问一句,”说到这里,怪物的表情迅速狰狞起来,“你们这些外来者到底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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