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成这个世界的本质是唯一的吗?这个问题很早就被提出,也有很多人试图去解答,其中的有些人找到了他们的答案,并以此发展出了对于整个世界新的认识。至于这些答案正确与否,那就不是寻常人可以妄言和揣度的了,但总之有一件事似乎是较为准确的。那就是智慧生物们似乎是认同世界本质的唯一性的,这种情况表现在实际上就是人们总是在把各种零散的表象统整起来,将其归纳为一个可以全部解释的内容。并且这样的内容,也在被统整去归纳于一个更大的内容。由此可以推测,这些统整者的最终目的,就是将目之所及的全部都整理为一个最全面的东西,而这东西或许就是被人们挂在嘴上的真理。
当然想要通过这种途径找到真理绝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不过通过这种思考,不可否认的就是事物之间应当存在着一些联系,魔法也是如此。同一个施法者所释放的法术或是绘制出的法阵,虽然作用万千,但内核中一定是具有这个施法者个人化的东西的,而找到并以此作为钥匙解锁此人的其它魔法,就是巫师们常常会做的事情。不过这种方法往往只能在那名被解析者死亡后才能使用,因为如果那人还活着,那他难免不会察觉到自己的魔法被人所研究,从而对研究者进行反击或者改变之后的施法习惯。
幸好已经被绮莉亲手割开喉咙的房间主人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女巫将手中的蚂蚁拿到近前,不顾后者的挣扎,利用自己天生的双眸窥探着这些昆虫是受到了何种魔法的支配。结果是有些令人震惊的,绮莉发现她手中的这只生物并不全是生物,或者说,除了一些不重要的部分,这只蚂蚁完全就是只小型化的石像鬼。但这并不合理啊,用血肉和金石结合的石像鬼并不是没有,但将动物的血肉换成昆虫,尤其还是如此小型的昆虫身体却隐藏着大量无法克服的障碍,绮莉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库伊拉本人对石像鬼制作方面有这么高深的研究。
那么,这些用来清扫地面的东西是库伊拉和其他施法者交换得来的吗?还是她从某处找到的呢?绮莉不得而知,但她知道的是,如果这些蚂蚁的制作者并非库伊拉,那么对方就很有可能在这些清洁工的身上留下可以监视库伊拉的途径。而如果那人足够认真的对待这条线索,想来他此时应该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是个只有外貌上一致的冒牌货!想到这种猜测,绮莉的背后感到一股冷意。但她的表情却逐渐变的愉悦起来。她喜欢这种紧迫感,这种被怪物从背后追赶时心脏里混杂着兴奋和恐惧而剧烈收紧才会有的紧迫感。
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女巫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用两个手指准确的抓住蚂蚁的一根触角,“好吧,这才有点意思。让我们来看看你这个小东西里面可以装多少的秘密!”说着,绮莉毫不犹豫的扯下了那根触角。破坏,历来都是结构一种造物的最简单方法,通过这种原始而野蛮的方式阻碍造物本身的运转,就能让人窥探到其运作的真实原理。这对于石像鬼,这种半魔法造物来说也是适用的。
被拔掉了一根触角的蚂蚁迅速安静下来。同时在那一刻,绮莉感觉到相当多的视线从下方看向自己的手中,那是来自其它蚂蚁的目光。“有意思,看起来这些家伙之间还有联系。”女巫的兴趣更加高昂了起来。蚂蚁这种生物在自然界中本来就是以团队行动而闻名,但是没想到制作了这些蚂蚁石像鬼的人竟然还保留了这种特性。这就很难说是因为石像鬼的原材料本身就有正常的蚂蚁还是因为制作者的刻意安排。不过好在不论是哪一种对于绮莉来说都是一样的,凭借着对库伊拉魔法的熟悉,她已经找到了那个最关键的东西。
随手将手中的造物扔回地面,绮莉迫不及待的开始用那双眼睛搜寻着房屋中其它带有类似魔法灵光的地点或物品。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了一个摆放着花瓶的大理石质矮台上。女巫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这个矮台以及其上的花瓶,敏锐的注意到花瓶中生长的淡红色花朵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依旧成长旺盛,当然这很可能是因为魔法的关系。绮莉将脸凑近花朵,深吸了一口气,清新的花香随之进入她的鼻腔,而她从中没有感知到任何魔法或者药剂的味道。谜题不在气味上。
女巫蹲下身子,将目光从花朵和花瓶上移开,试图从大理石石柱上寻找线索。不少施法者都会像这样将自己的重要之物隐藏起来并设置某种暗号和机关来进行保护。不过要注意的是机关和暗号本身也可能成为暴露隐藏之物的最重要线索。绮莉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这处暗门的异常之处,从中找到解开库伊拉宝库的关键。这本该是次艰难的推理,可是绮莉的那双眼睛早已让她看到了太多不该暴露出来的线索,比如,花瓶的底部和石台相接处的魔力光芒,以及花朵上不自然的经络纹路。
“简单的谜题。”绮莉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然后随手将花瓶中的几朵花的花瓣撕下不同的数目并将其扔回花瓶中。“咔哒!”机括的响声虽然隐秘,但是在安静的房屋内还是变的异常明显。女巫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看到本来是一面等身高的镜子已经失去了镜面,露出后面不知通向何处的走廊。
“在这里等我,明白了吗?”绮莉对着大蜘蛛说道,然后也不管后者懂了还是没懂,蹦蹦跳跳的走入了走廊之中。在蜘蛛的八个复眼中可以看到的是如水银一样的物质从镜框的边界逐渐渗出,很快一面和之前无异的镜子就彻底的挡住了密道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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