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这件事情在不同的地区,不同的国家,不同的信仰环境中有着不同的意义。审判的目的,动机,过程也会随之变化。在一些贵族统治根深蒂固的国度,所谓的审判不过就是贵族为了展示自身统治的合法性所做的表演,审判的过程就是他们向那些被迫旁听的民众阐述贵族之伟大与其权柄之正义性的滑稽戏码。而在商人主导的地区,审判会变成利益的博弈与交换,罪与罚都不是审判的重点,商人们只关心这次审判会给自己带来多少的利益以及给自己的对手带来多少的损害。
苍狮的传统审判与上述两种不同,可实际上或许之中的差异没有那么大。在骑士之国中,审判是以国王或当地的大领主之名进行的,这听起来和那些贵族派系掌权的国家类似,而不同点在于,大部分苍狮的贵族都是骑士,并且至少在形式上做过三年以上的正规骑士。这使得他们的审判除了私欲之外仍然会保有些奇特的东西,正义。准确的说,依据骑士准则所判断的正义。只不过这种正义在烈锤领并不通行,因为这片土地上虽然也有骑士,可它的主人却是一位务实的山峦之子。
“烈锤的审判机制和你熟悉的恐怕不太一样。这里没有厚重的法典可以拿来参考,所有审判的结果都是依据审判的三位主审官协调后决定的。而在审判的时候会允许被审判者自己以及他的一名委托人,多半是亲属,为他进行辩护以及陈述他们那面的事实经过。依照常理来说,我和希尔会作为陈述其罪状者,而你会作为证人。不过我想今天的审判会很快结束的。”从休息处短暂歇脚过后的珂兰蒂在和阿塔兰忒走向进行审判的地方时对后者说道。
“为什么?”女剑士的眉毛稍稍聚拢,她很认真的在听女巫讲解熔铁的审判流程,为的就是尽可能的让这个犯人付出代价。
珂兰蒂略微挑了挑眉毛,她的目光自然的落到阿塔的腰际,“大部分审判会变的冗长而复杂的原因都是因为当事人只知道事实的一部分真相。而就是这一部分真相,他们也会由着自己的经验和价值判断来进行曲解,并且有意识的忘掉那些对自己不利的细节。简单来说,没人在说真话。而你的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不是吗?按你的说法,只要它被放到人的脖子上,那个人就得如实回答你的问题。”
对于弗拉克拉格的能力,阿塔确实没有隐瞒女巫,这倒不是说她没有防人之心,只是用一把剑将一名血族压制了一晚的时间,这个事实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情。那把剑明显不同寻常,一再的隐瞒只能让人觉得可疑。再说荆棘魔女的能力女剑士也亲眼见到了,要是珂兰蒂真想在苍狮的土地上抢走她的剑,那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
审判的地点是领主城堡前的广场,火把的火苗因风攒动着,让披着熊皮披风的影子在地上摇摆不定。烈锤大公站在广场的中央,手里拄着一柄战锤,他原本的武器已经在五年前破碎,如今的这把战锤是烈锤最好的铁匠为他们的大公打造的。矮人的眼窝深邃,让人没法从上方看清他的眼睛。在他的身边,安静的侍立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山德·黑血。
山德曾经在鼠人瘟疫中与起司和他的同伴们并肩作战保卫铁堡,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他是受到烈锤欢迎的定居者。这位同样被自己家族流放的血族现在面色复杂,一方面他对烈锤大公会如何处理这类事件有着清楚的认知,而他自己也厌恶这名尚且没有向他报道的家族后辈的所为。可另一方面,吸血鬼紧密的家族关系要求他必须尽可能的,哪怕是用祈求的手段从审判中将这个家族成员保护下来。否则以家族的传统,他将被视作背叛家族。那时不仅仅他会被收回生命,倾巢而出的黑血血族势必会让烈锤遭受重创甚至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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